直到俞嫣睡著,她的視線裡都是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困倦襲來,她慢慢睡著了。跳舞的疲乏再次襲來,讓她睡得很沉,連下半夜外麵的驚雷暴雨也沒能將她吵醒。
當然了,正是因為俞嫣睡得這樣沉,她身上寬鬆的長袍什麼時候被解開,她也渾然不知。
翌日清晨,她睡飽愜意地坐起身,才發現昨天夜裡她身上的那件長袍早已不見了蹤影。俞嫣愣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睡得不安分將那件本就寬鬆的衣袍弄掉了。可是當她掀開床幔望去,一眼看見那件長袍搭在黃梨木衣架上。
俞嫣胸腔裡的那顆心忽然快速地跳了兩下,猜測是薑崢把她衣衫去了。麵頰開始泛紅的那一刹那,她心裡生出一絲惱意。
偏偏薑崢這個時候從外麵進來。
俞嫣用床幔遮著自己,隻露出半張臉來,她微瞪他:“你這人真可惡。我醒時不動我身上衣裳,等我睡著了才下手!”
薑崢輕笑了一聲,他立在俞嫣麵前認真點頭,說:“好,下次一定在釀釀醒著時去脫。”
“你!”俞嫣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唬,他就將實情招了出來!果然是他乾的!
薑崢伸手,輕輕捏了捏俞嫣露在床幔外的臉頰,溫聲:“起來用早膳。”
俞嫣這才看見薑崢手裡拿著她的衣服。她輕哼一聲,說:“把衣服給我。”
薑崢點頭,卻並沒有將手裡的衣服放下,而是俯下身來,將側臉送到俞嫣麵前。
俞嫣軟綿綿地瞪他一眼,終究是湊過去,在他的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薑崢這才將她的衣服放在床榻上,溫聲:“不急。慢慢收拾,我去花園走一圈,等你一起用早膳。”
“知道啦。”俞嫣嘟囔著,一手扯著床幔,一手去床幔下麵去拿衣裳。
薑崢瞧著,無奈將放在床邊的衣裳往裡鬆了鬆,送進床幔裡側,笑著說:“我這就出去。”
薑崢去了花園,昨夜後半夜落了大雨,花園裡不少嬌滴滴的花草遭了殃。一大清早,負責花園的家仆們手腳忙碌地處理著。如今花園裡的一片狼藉已經收拾得差不多。剩下的花卉被雨露清洗過,於晨風中飄搖,乾淨又鮮豔。
他在石亭裡坐下,盈著晨曦的微風欣賞著滿園清潔過後的姹紫嫣紅。
府中五郎薑崎從遠處經過,手裡捧著一大束鮮花。
薑崢瞥了一眼,不讚同地收回目光。他知道五哥一大早摘花又是送給他夫人的。
雖然昨天晚上薑崢用薑崎夫婦的事情向俞嫣索吻,實則他並不欣賞五哥的行事作風。
對自己的妻子縱容、寵愛和保護都是理所應當,可是像五哥這樣一頭栽進去,喜歡一個女人喜歡得不管不顧,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行為,實在不至於。
女人嘛,就該降服她讓她深愛自己。而自己當永遠冷靜、平靜,不能沉溺於情情愛愛這種東西。
覺得俞嫣收拾得差不多了,薑崢起身往回走。家仆推著木板車經過,木板車裡裝著的是打算移栽過來的花。鮮美的花卉根部卻沾著臟兮兮的泥,實在煞風景。薑崢瞥了一眼,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
回去見到俞嫣時,她身上穿的並非今晨薑崢拿給她的衣裳。她身上披著一件寬大的對襟大衫,裡麵則是退紅和竊藍連夜給她裁好的柔軟舞衣。
“今日可彆像昨日那樣累。”薑崢溫聲關懷。
“我隻是很久很跳舞,昨天才覺得很累。今天不會了。”俞嫣咬了一口蒸餃,好吃得又咬一口。
薑崢沒再說什麼,他並不是要管著她,而是為人夫,有些關切的話必須要說。
俞嫣吃完蒸餃,視線落在薑崢麵前的一碗酥玉餅。自從知道薑崢不喜歡和彆人同食,俞嫣雖然每日和他一起進膳,不過一直都是各吃各的。她想吃什麼東西吩咐一聲下去,兩個人每次吃的膳食時常不一樣。
俞嫣瞧著薑崢吃了一塊酥玉餅,問:“好吃嗎?”
薑崢欠身,將麵前的那一疊酥玉餅遞放在俞嫣麵前。俞嫣趕忙說:“我嘗一塊就好啦。”
“你先吃,吃剩的給我。”薑崢道。
立在一旁等著伺候的夏浮有些驚訝地望向薑崢,本是沉著冷靜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此刻她臉上還是不由浮現了驚愕。她真的特彆想知道,六郎真的可以吃夫人吃剩的東西?
俞嫣夾起一塊小咬了一口,立刻皺了眉,說:“怎麼是鹹的?我以為是甜的呢!”
薑崢沒說什麼,用筷子將俞嫣咬了一小口的酥玉餅拿過來,默默吃著。
夏浮立刻低下頭去,她怕臉上的震驚太過明顯。
忽然的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吹進一室雨後的清新甘甜氣息。俞嫣不由微微眯起眼睛,愜意迎風望向窗外,去嗅雨後的清甘。
她又轉眸對薑崢笑:“窗台上要是擺一盆剛摘的花就好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