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崢回頭,朝著遠處的坐席方向望了一眼,一眼尋到謝雲騁的紅色身影,顯眼。
沒有人不喜歡被誇。俞嫣緊繃的表情這才浮現了笑容,她有一點喘,揉著發酸的手腕,回頭去望懷荔。看著懷荔被燕嘉澤抱到了馬背上,她呢喃著:“應該是不礙事吧?”
薑崢沉默了一息,再問:“打馬球也是謝雲騁教你的?”
她顯然不想和薩圖雅多說了。她本該現在去找懷荔,卻遲疑了一下,望向立在馬下的薑崢,發現他是走過來的,沒有騎馬來。這裡距離坐席還有一段距離,她問:“要和我一起嗎?”
“騎馬是表哥教的。我哥才懶得教我這個。”俞嫣皺皺眉,“不是不擅長騎射,而是我根本不會射箭,表哥沒教過。”
俞嫣將落在懷荔身上的目光收回來,對薩圖雅道:“入鄉隨俗,我們中原人不喜歡騎射,更喜歡打馬球。你要試試嗎?”
俞嫣說:“不難學的,等你學會了咱們再玩。難道你怕學不會嗎?”
薑崢一隻手伸到前麵,握住俞嫣握著馬韁的手,另一隻手握住俞嫣的肩,讓她挺拔的脊背躺靠進他懷裡,溫聲:“累了吧?歇一歇。”
“如果有事早就喊太醫了,兩個人不會慢悠悠地騎馬。”薑崢道。
薩圖雅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在賽馬這件事情上,輸給一個中原女子。一路上,俞嫣紅色的身影就在她身後一點點,從未落遠。
俞嫣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我去找懷荔了。”
退紅茫然搖頭,甚至不明白謝雲騁為什麼這麼問。
他收回視線,望向懷裡的俞嫣。
趙琉在一旁打趣:“不是小郡主。”
於是,在第一輪隻有女郎的賽馬中,俞嫣和懷荔都有點爭強的置氣。薩圖雅跑在第一,緊接著便是俞嫣和懷荔。懷湘和敏爾落在最後,慢悠悠地散步似的。
忽然一陣驚呼,宮人高呼有人墜馬。
薑崢隨口問:“沒想到你騎術這麼好,你哥教你的?不想騎射想打馬球,是因為更擅長打馬球?”
薩圖雅看著薑崢和俞嫣兩人一馬離去的親昵背影,她好不容易動的春心,傷透了。
薑崢道:“有燕嘉澤在那裡,不必跟過去看。”
他無聲輕歎了一聲,再轉過臉去時,又是一張溫潤帶笑的玉麵。他像一個體貼合格的夫君,朝俞嫣走過去。立在馬側,含笑望著她,誇讚:“釀釀的騎術真好。”
薩圖雅攥緊馬韁趕過來,冷聲:“小郡主騎馬不錯。隻是單獨騎馬太無聊了,咱們比比騎射如何?”
俞嫣在飛馳的駿馬上回頭,望向墜落的懷荔。她知道懷荔是因為分神才會墜馬,她見懷荔皺著眉站起身,知道她沒大礙,稍作猶豫,她咬了咬牙駕馬往前衝,替懷荔掙回這個第一。
“怎麼可能!你等我去學會!”
薑崢一怔,立刻站起身望過去。見那道紅色的身影仍舊在奔馳,微緊的手才鬆開。
可最後跑到終點時,薩圖雅眼睜睜看著俞嫣的身影在她身邊衝出去,搶走了她的第一。
賽跑的馬速度很快,沙塵高揚。薑崢側過臉去,仍舊有塵土弄了他滿臉。
良久,他說:“雖是新婚最好穿紅,可總穿一種顏色許是會膩。釀釀多試試彆的顏色。粉色嬌、紫色柔、藍綠蔥鬱,黃白也雅致。”
薩圖雅愣住:“馬球是什麼?”
燕嘉澤今日本沒想騎馬,穿的也不是騎裝。他順勢牽了身邊謝雲騁的馬,翻身而上,立刻追過去。
俞嫣看不見身後薑崢的表情。
薑崢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也沒說什麼,直接上了馬,坐在俞嫣的身後。
一旁的謝雲騁卻是直接問了退紅:“是誰惹釀釀不高興了?”
俞嫣也抿了唇。
俞嫣點點頭,讚同。
薑崢含笑頷首,又與趙琉寒暄幾句,便重新將目光落在了俞嫣的身上。
俞嫣微伸脖子去尋懷荔的身影,隨口解釋:“不是。弟弟教我一點,他說我玩得不好,我另尋了先生學的。”
俞嫣這才鬆了手,將馬韁交給薑崢。她眼角的餘光瞥見馬場上的人群,有一點不自然,可是她轉念一想她和薑崢已經是夫妻了,才一點一點慢慢向後靠,將有些乏累的身子偎進薑崢的懷裡。
謝雲騁隨口的一問,仍舊落進了薑崢的耳中。他皺了下眉,垂眼望著杯中飄晃的兩片茶葉。
墜馬的是懷荔。
俞嫣搖頭,悶聲道:“他們兩個這幾日鬨矛盾呢。我得去看看。懷荔已經摔了,如果姓燕的再氣她,那可不行!”
薑崢重新坐下來。不過他剛坐下,又起身,在趙琉疑惑的目光中離開坐席,朝草場走去。
趙琉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指著落在最後的懷湘和敏爾笑話:“這倆魚目混珠呢!”
跋扈慣了的她,握緊了馬韁,頭一次體會到了委屈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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