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不敢嗎?”沈父氣得抬手。
“沈大人!”陳鳴衣快步奔過來。
他的這一聲喊,打破了沈府門前的僵持,一下子所有目光都聚在他的身上。
沈父也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沈鳴衣,頓時有些尷尬。雖然沈鳴衣如今剛入翰林,可畢竟探花郎的身份擺在那裡,日後官途坦蕩。
“原來是探花郎。”沈父立刻鬆開了沈芝英。他那張盛怒的臉,頃刻間擠出笑。可盛怒的漲紅還殘在臉上,讓他此刻的笑顯得尷尬至極。
陳鳴衣作了一揖,斯文開口“路過這裡,瞧著這邊鬨起來。沈大人,那邊百姓圍觀,實在是有辱斯文啊。”
“是。讓你看笑話了。”沈父點頭。他能不知道鬨起來不好看嗎?隻是氣急敗壞顧不上。而如今顧上了也不是因為想通了,而是因為探花郎站出來勸了這麼一句。
沈父回頭瞪向沈芝英,嚴聲“你好好反思一下!”
他回過頭麵對陳鳴衣,又是一張和善的笑臉。他說“呦,這都傍晚了。我也該回府了。他日設宴相邀,探花郎可一定要來啊。”
“一定一定。”陳鳴衣含笑答應。
沈父不再多留,轉身離去。沈家夫婦和帶著的近十個家丁走了,這片地方一下變得空蕩。
陳鳴衣卻突然變得有一點局促。
“小生陳鳴衣。”他認真向沈芝英介紹自己,再深深作了一揖。
沈芝英福身回禮。
陳鳴衣向後退了下半步,竟是不敢承,又急忙再作了一揖。
沈芝英有一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陳鳴衣覺得應該說些什麼,可是竟一時腦袋空白一片,比考科舉還要緊張。
“天色不早,我回家了。”話一出口,陳鳴衣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沈芝英輕頷首“慢走。”
陳鳴衣點頭,僵在原地停頓了一息,才艱難轉身,儘量邁著尋常的步子離去。
直到他走遠,丁香才疑惑地嘀咕“小郡主不是說探花郎的表妹想要學打馬球嗎?怎麼沒見他提?我還以為咱們要有第一個學生了……”
沈芝英若有所思地望著陳鳴衣遠去的背影。
原來他就是探花郎。
沈芝英總覺得最近好像見過他,溪邊、集市、店鋪。對,不止一次見過他。
她應該再細細回憶一番,可顯然她的心情實在被父母弄得極差,沈芝英望了一眼斷發,轉身邁進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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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崢原就知道俞嫣若想學什麼,會特彆認真。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就連學做糕點這種事,第一天學就要在廚房裡待到半夜。
他怕她累著,也覺得……大好時光被荒廢。
幾次欲言又止想邀她回房睡,看一眼她專注的樣子,倒是開不了口。
忙到子時,俞嫣才覺得有些倦。還有一點沒弄完,明日早起來弄,然後明日上午就可以直接送進宮裡。
回房的路上,她低著頭還在扒拉手指頭,算著能睡幾個時辰。
兩個人躺在床榻上,俞嫣很快就睡著了。也確實是太晚了。可薑崢並沒有睡著,他望著俞嫣酣眠的臉頰,隻覺得自己像被打進了冷宮。
有心將人弄醒,瞧她睡得正沉,他又舍不得。輾轉了半夜,薑崢也不過是輕輕親了一下俞嫣的唇角。
第二天一早,俞嫣很早爬起來,鑽進廚房裡去弄昨晚沒弄完的糕點。
半上午,俞嫣親手做的四種糕點被仔細放進食盒。她打算直接進宮送去給太後。
前日說好了的,她第一次學會的東西要送給太後嘗。
薑崢瞥了一眼食盒裡的糕點,趁俞嫣沒注意,拿了一塊來吃。
俞嫣登上馬車,薑崢亦跟上。
俞嫣歪著頭看他,問“青序要陪我進宮去?”
“被免職的人,清閒。”薑崢道。
俞嫣垂下眼瞼,輕哼了一聲。她的哼音果然引得薑崢望過來。她嘀咕“不喜歡這回答。”
薑崢略一琢磨,唇畔漾出一抹淺笑,重新回答“因為我一刻也不舍得與釀釀分開。”
“太油嘴滑舌了!”俞嫣嘴上嗔怪,唇角卻輕輕翹了起來。
兩個人剛到太後宮殿,剛好廚房送過來補湯,香氣濃鬱。
“您不舒服嗎?”俞嫣連行禮也沒顧上,急急問。
“不是,是給你舅舅熬的補湯。”太後擺了擺手,讓秀珠將補湯送過去給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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