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從始至終都很平淡,時常還會自言自語,看起來好似並不難過,做出來的事情卻那般瘋狂。
薑藜覺得她們之間的感情應該特彆深厚,可她心裡卻感受不到,明明攜手並肩幾十上百年,她卻覺得隻是彈指一揮間。
這種感覺一直充斥在她心裡。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某一天晚上上官澈一身血回來了,就連一雙眸子都紅透了。
他輕輕的將薑藜抱在懷中,用沾滿鮮血的臉頰蹭了蹭她。
“我不會放棄的,永遠不會……”
“元卿,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元卿……”
這一天,上官澈第一次流下眼淚。
他輕輕的吻了吻薑藜的額頭,然後將她放入了準備好的棺材中,並在四個角落釘上了玄釘。
他強迫自己不再看,然後用劍劃破自己的手腕,將鮮血灑到了棺材上。
鮮血順著棺材滲了進去,一點點流入了元卿的屍體中。
“等我!”
上官澈留下最後一句話,轉身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山洞。
而薑藜躺在棺材裡,思緒卻漸漸模糊了,最後沉沉睡了過去。
“轟!”
薑藜腦中的記憶倏地回籠,她猛的一定神,終於從方才的場景中掙脫了出來。
抬眼看去,這個山洞是這般的熟悉,以及不遠處那口通體純黑的棺材,都好像才見過一樣。
她神色一凜,終於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原來小人國的養屍地不是為了增強勢力出去為禍人間,而是為了一個人,一個叫元卿的女人。
至於上官澈,最後離開應該是去找什麼東西去了,隻是看模樣,他很可能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隻是個看客,雖然經曆了一下兩人的過往,卻並無法帶入感情,所以她不明白這種為了對方屠殺小人國的愛情。
這種做法已經不是偏激,而是比邪修還要惡毒!
不過她倒是理解了為什麼很多人都說要想成仙,必須先斷情絕愛。
這個愛不止愛情,還有親情,友情。
當在乎的人遭遇不測,對人的影響是巨大的,有的人或許能夠看破,有的人卻是一輩子都過不去,從而作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薑藜當然不支持這種做法,但是卻也深刻的感受了一次。
她讓小灰灰和小猥瑣往後靠,自己小心的往棺材旁靠了過去。
棺材的四個角上玄釘還在,那麼她儲物戒裡的玄釘又是拿來乾嘛的?
薑藜不解。
“幫幫我吧……”
突然,一道滄桑的聲音驟然響起,將小猥瑣直接嚇得跪了。
小灰灰也被唬了一跳,唯獨薑藜表情平靜,似乎早有準備。
“是元卿前輩嗎?”
她輕聲問道。
元卿最後的一縷魂魄一直被上官澈關在棺材裡,計劃的就是讓她能夠保留神智,在將來的某一天能夠把那些僵屍全都吃掉。
“是我……”
棺材裡又傳來回答,陰森滄桑的聲音在山洞裡不斷回蕩。
“幫幫我吧……否則要來不及了……”
“好不容易有人來這裡……我已經等得太久了……”
她已經不知道在棺材裡困了多久了,隻知道自己沉睡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