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府時已經是深更半夜,瑟瑟心心念念的畫符泡湯了,荀錦樓把她推回屋裡睡覺。
瑟瑟還精神的很,一點困意也沒有,不願意荀錦樓離開,她戀戀不舍的拉著他的袖子說道:“要不咱倆一起睡吧。”
荀錦樓被她嚇了一跳,“想什麼呢你!”
他按了按額頭,直接拉著瑟瑟進了屋,再折騰下去天都要亮了。
瑟瑟的眼睛亮了起來,歡快的跟他說道:“我的床很大的,可以分你一半。”
“謝謝,不用。”荀錦樓拉著她走到床邊,“上床。”
瑟瑟聽話的躺在了床上,還往裡麵挪了挪,給他留出了位置,然後就眼巴巴的看著他。
荀錦樓有些不自在的撇開了眼,“閉上眼睛。”
瑟瑟把眼睛閉了起來,乖乖的說道:“先生,我閉上了。”
過了片刻,沒有動靜了。
瑟瑟試探的問道:“先生?”
荀錦樓正要把被子給她蓋上,忽然聽到她的聲音,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做什麼?”
“然後呢?”瑟瑟的語氣中還有些小期待。
荀錦樓被她問的一頭霧水,直起了身,“什麼然後?”
“我都閉上眼睛了,然後要做什麼?”瑟瑟疑惑的問他。
荀錦樓道:“當然是閉眼睡覺。”難道還要玩遊戲不成。
瑟瑟睜開眼睛,歎息了一聲,“可我睡不著呀。”
她無辜的看向他。
荀錦樓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你以前是怎麼睡著的?”
瑟瑟搖了一下頭,“不知道,說睡就睡著了。可我現在睡不著。”
“那就閉目養神。”荀錦樓道。
瑟瑟不肯,伸出纖細的手臂輕輕地拉住了他的衣袖,“閉上眼睛就看不見你了,我想看著你。”
她說的理直氣壯,荀錦樓麵色淡然,耳根卻悄悄地紅了。
瑟瑟坐起身,拍拍床邊,大方的邀請,“先生坐呀。”
荀錦樓一看到她這副打算徹夜長談的姿態就眉心直跳。
他嚴肅道:“小色鬼不準再胡鬨了。”
瑟瑟求助似的望著他,“我沒有胡鬨,真的睡不著。”
她也有些困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晚特彆有精神。”
荀錦樓皺了一下眉,思忖著莫不是讓她聞多了?
“先生要不然你再讓我聞聞吧,我覺得就是沒聞夠才睡不著的,你再讓我聞一下,我肯定立馬就睡著了。”
瑟瑟蹙著小眉頭,說的一臉認真。
荀錦樓“嗬”了一聲,已經這麼精神了,再聞還不得上房揭瓦。
他沒理會她的小心思,抿著唇思索了片刻,忽然從衣袖裡掏出了數張符紙。
瑟瑟的眼睛亮了起來,盯著他的衣袖想,他那麼多東西都是放在哪裡了?
好奇心作祟,瑟瑟拉起他的衣袖往裡瞅,頭都埋進去了,還是黑漆麻烏的什麼也看不清。
荀錦樓把瑟瑟從衣袖裡扯了出來。
“躺好。”
瑟瑟躺在枕頭上,看他在符紙中翻找。
很快,荀錦樓抽出一張黃符“啪”的一聲貼在了瑟瑟的額頭。
瑟瑟對著黃符吹了一口氣,“先生,這是乾什麼的?”
“讓你睡覺的。”
荀錦樓沒有哄人睡覺的經驗,但他手裡的符籙多的是,隻是不知這安神符用在她的身上管不管用。
他觀察了一會兒,問道:“感覺如何?”
瑟瑟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想了想道:“熱熱的。”
“熱?”荀錦樓摸了摸下巴,剛要說些什麼,隻見瑟瑟又吹了吹符紙,符紙飄起,瞬間化成了灰。
灰黑色的灰燼往下落。
荀錦樓眼疾手快的拉過了瑟瑟。
瑟瑟揪著手道:“我不是故意的。”她就那麼一吹,誰知道那符紙還能被吹化了呢。
荀錦樓見她的鼻尖上沾了一點黑色的灰燼,抬手給她抹去,“是我思慮不周,你沒事吧?”
瑟瑟道:“有事。”
荀錦樓立刻問道:“可是哪裡不舒服?”
瑟瑟眨著水汪汪的杏眼看著他道:“這下我更睡不著了。”
“……”
荀錦樓深切的體會了一把什麼叫自作孽。
深夜寂靜無聲,微涼的風輕輕地拂過。
荀錦樓一語成讖。
他抱著這個精神奕奕的小色鬼坐上了牆頭。
這一次牆頭上成了兩個人。
荀錦樓不明白牆頭對小色鬼究竟有什麼吸引力,在他問她要做什麼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告訴他想要和他一起坐牆頭。
兩個人並排坐在上麵,瑟瑟心滿意足的笑道:“這次是幽會了。”
荀錦樓心道,那她這個幽會可真是特彆,大半夜在牆頭上幽會,很絕,一般人絕對想不出來。
夜風輕柔的吹。
瑟瑟臉頰邊細碎的發絲掃過白瓷般的臉蛋,她看著他輕笑,垂下去的小腿輕輕地晃動。
今晚的月亮沒有烏雲遮擋,撒下滿地銀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