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師外出遊曆至今未歸,你們……”
瑟瑟遲疑地看向他們,纖長的睫羽顫了一下,叫人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我們可以等!”
唐銳的目光難以從她的身上移開。
怎麼會有這樣美麗的人?
肌膚像冰雪一般白皙清透,烏黑的長發順滑地垂在肩頭,輕薄的碧色紗衣如繚繞的雲霧輕籠在她的身上,仿佛將天地間的靈氣全彙於她一人之身。
唐銳再次恍惚了起來。
等?
瑟瑟看了孔孟道一眼,紅唇輕啟,“他怕是等不了。”
師父和小師兄剛離開沒幾日,哪能這麼快回來,這人中了毒,一直沒有解藥的話,隻怕會毒入五臟,無力回天。
且不說他能不能堅持到墨山老人回來,即便是他能堅持住,但在這之前呢?他們一幫子人闖入青木穀,她沒對他們用毒,是看在他們還算規矩的份上,難道他們還想在青木穀等上個十天半個月?
瑟瑟抿了抿紅唇,黛眉微蹙。
正在瑟瑟考慮拿他們怎麼辦時,腦海中的提示音突然響了兩聲。
孔孟道比唐銳心細多了,知道他們此舉是有些唐突,剛要說什麼,忽然見她撩起眼眸往這邊看了兩眼,曼聲道:“你們進來吧。”
他和唐銳都愣了一下,那眼神像帶了鉤子似的,勾著人的魂魄跟著去了。
等回過神來,她已經轉身往屋內走去,黑長的烏發垂在纖薄的背後,腰肢如柳,搖曳生姿,淺淺淡淡的紗衣裹著嫋娜的身體,在裙擺處漾開了漣漪。
僅僅一個身影便讓人想入非非,魂牽夢繞。
“她剛才看我了。”唐銳捂住心口,那裡砰砰地跳,跳得他心慌,“她讓我進去。”
說著唐銳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孔孟道看了他一眼,一句話打破了唐銳的美夢,“她也看我了。”
唐銳扭頭看著他道:“那也是順便看的!”
這扭頭一看,隻見後麵的幾個護衛一個個都跟掉了魂似的,目不轉睛地看著屋內的方向。
“都回神了!”唐銳抽出鞭子在空中甩了一個響鞭。
大家夥如夢初醒。
有人喃喃道:“真有這麼美的女人啊?我還以為見著仙女了。”
“可不敢再看了,看到眼裡拔不出來了。”
唐銳凶得很,“不敢看還死命地瞅!”
“欸,唐少爺,我們可沒得罪你,怎麼火氣這麼大?”
“對啊,這美人誰不想多看一眼。”
唐銳抱起胳膊,“孔孟道,管管你家的人!”
孔孟道往後瞥了一眼,幾個人嚴肅了起來。
“你們在此處等候。”
“是!”
孔孟道不再讓大漢攙扶,自己站直了身體。
“可要我扶你?”唐銳問道。
“我自己能走。”孔孟道的臉色蒼白,短短幾步路也走得分外艱難,他的身體無力,胸腔內的灼熱和疼痛在呼吸時更加難以忍受,他的額角滑下了一滴冷汗,即便如此,他依然努力保持著儀態。
唐銳嘟囔了一句,“這種時候逞什麼能?”
看著孔孟道,唐銳突然產生了一種慶幸,幸虧他不是生在孔家,在這種處處講規矩的家裡,他肯定是哪哪都錯,哪哪都不對,不是他被難受死,就是孔家把他趕出家門。
兩個人推開籬笆走了進去。
屋簷下掛了一個風鈴,清風拂過,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響。
唐銳忽然緊張了起來,想說點什麼或做點什麼緩解一下。
“這風鈴真好聽。”
“……”
“我好像聞到藥香了。”
“……”
唐銳怒目而視,“你是啞巴麼?”回他一句能怎樣!
孔孟道淡淡瞥了他一眼。
唐銳深吸了一口氣。
眼看就要邁進屋內,唐銳瞬間沒心情跟孔孟道計較了。
屋裡的擺設雅致,安安靜靜的。
二人沒看到瑟瑟的身影,對視一眼,忽然聽到珠簾響動。
一隻玉手撥開珠簾,手如柔荑,膚如凝脂,潤白的珍珠也黯然失色。
串珠碰撞響動。
窈窕的身姿從簾後走出。
瑟瑟懷裡抱了一盆素雅的花,正是他們要尋的木鈴花。
瑟瑟在青木穀生活多年,很多地方都能看出她生活的痕跡,比如屋簷下的風鈴,比如她剛剛撩起的珍珠珠簾。
這盆木鈴花雖是毒花,也被她要了一盆去裝飾屋子了。
後來蘇木又在後麵種了很多木鈴花,但瑟瑟已經有了一盆了就沒再要。
瑟瑟走到桌前,把花放到了上麵。
抬眸見二人沒什麼反應,反而在盯著她看。
“這便是你們要的木鈴花。”瑟瑟歪了歪頭,“你們不看看?”
唐銳臉色一紅,猛地低頭去看,“是木鈴花。”
他那拿胳膊肘碰了碰孔孟道,“你的解藥。”
孔孟道看向那盆素白黃蕊的木鈴花,還以為會有幾番周折,不曾想事情會這般順利。
這時唐銳突然湊到他的耳邊說道:“我看呆了也就罷了,你怎麼還看呆了?非禮勿視懂不懂?”
瑟瑟倒不覺得自己這張臉有多大的殺傷力,她反而更加習慣如今的樣子,因為這張臉就是比著她本身的樣貌來的,起碼有五六分的相似。
“你身上的毒還是及早解開為好,木鈴花在青木穀能存活,到了外麵不一定能行,若是半途花葉凋零,豈非是竹籃打水?你既然來了這一趟,就把毒解了再離去吧。”
聽了瑟瑟這番話,唐銳先是心下一喜,這豈不是有更多時間和她接觸了!
孔孟道對瑟瑟行了一禮,“多謝姑娘相助,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他頓了一下,“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唐銳也看向了瑟瑟。
瑟瑟微微一笑,“叫我瑟瑟就好。”
……
夜幕降臨。
唐銳和孔孟道坐在外麵的花架下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