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傳來明顯的痛感,她的骨頭快要被他捏碎了,瑟瑟的眼睛不受控製地漫上生理性淚水,烏黑的瞳孔遮上霧蒙蒙的水霧,看起來尤為楚楚可憐,可惜這個神經病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對她這樣精致漂亮的女孩子都能下得去狠手。
瑟瑟死咬著牙,手臂愈發用力地摟緊了他,細長白皙的手指幾乎陷入他腰間的肌肉,粉嫩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要是會什麼九陰白骨爪,早就抓下他兩塊皮肉了。
想掰開她,門都沒有!他竟然敢化她的衣服,瑟瑟氣得臉色漲紅,她就那麼一身貼身穿的,愛惜還來不及,就被他給化成破布了,沒有這麼糟蹋東西的,他賠得起麼?!
耳邊傳來蘇哲急促的腳步聲,瑟瑟仰著頭怒視著蘇羨,烏黑的眼睛中像燃了兩團火焰,明亮又灼目,快來看看這個神經病是怎麼欺負無辜可憐的女孩子的吧!
與人身體相貼,讓蘇羨很不適應,眉頭皺得死緊,渾身的陰鬱之氣如有實質般往瑟瑟的骨子裡鑽,凍的瑟瑟打了個寒顫,頭埋得更低了。
細嫩滑膩的臉頰,冰涼柔順的發絲,以及她軟綿綿的身體,每一樣都讓蘇羨想把她扔出去,可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死死地扒著他,一般女孩早就受不住的疼痛,她也一聲不吭的忍了下來。
蘇羨鬆了幾分力道,幽深的黑眸打量著她。
肩上的疼痛輕了很多,眨了下眼,想抬頭觀察一下情況,不想她這一動,被她扯開的襯衣又蹭開了些,白嫩的耳朵掃過一點,肩上的痛感陡然加重。
瑟瑟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瑟瑟!”
蘇哲疾步走上前來,被眼前的情景震住,瞳孔緊縮,腳步頓了頓。
昏暗的走廊裡,他素來孤僻冷漠的哥哥襯衣敞開,露著白皙精壯的胸膛,而他的女友也是衣不蔽體,單薄的布料可憐兮兮地掛在身上,纖細的雙臂環在胸前,遮擋著白得耀眼的雪膚。
而前一刻,他們還抱在了一起。
瑟瑟疼得飆出了淚,心裡已經把蘇羨罵了個狗血淋頭,麵上卻更加弱不堪憐,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光滑細膩的臉蛋就滑了下去,在尖尖的下巴處停了一瞬,顫動著砸落到地麵。
這像一個訊號一般將凝滯的氣氛打破。
蘇羨冷眼看著她,胸口微微起伏。
“怎麼回事?”
蘇哲的聲音發啞,他需要他們來為此刻的事情做出解釋。
瑟瑟抬起眼睛,隱含怒火地看向蘇羨,隻因她眼中蒙了一層霧氣,那一眼便顯得軟了許多,仿佛在隱隱地害怕什麼。
蘇哲的眼中多了抹深意。
然而,瑟瑟隻是在氣憤,蘇羨乾了什麼好事,他自己說,她才不稀得說呢。
蘇羨沒有一點被撞破的慌亂,不緊不慢地係著衣扣,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瑟瑟的胸口劇烈起伏,攥著衣料的手一使勁,竟被她抓破了,瑟瑟的身子一僵,捂著快要爛成破布的衣服急匆匆地朝房間跑去。
“瑟瑟!”
蘇哲拉住瑟瑟的手腕。
瑟瑟拚命甩開,急得不行,彆拉了,快要掉了!
真要是裸.奔了,她非要弄死蘇羨這個神經病不可!
好不容易甩開手,瑟瑟頭也不回地跑進了屋裡,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走廊重新歸於寂靜。
蘇羨將襯衣的第二顆衣扣扣好,俯身撿起了掉到地上的一顆扣子,握在了手心。
“哥。”蘇哲叫住了他,神色認真,“彆碰她。”
蘇羨側了一下身,麵容半隱在陰影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晚飯時間,瑟瑟走出了房間,不管怎麼樣,飯還是要吃的。
身上穿著蘇哲的衣服,非常不合身,尤其是裡麵空蕩蕩的,風一吹涼颼颼的。
忍著這種奇怪的感覺,瑟瑟走下了樓。
蘇哲已經等在了下麵,看到瑟瑟下來,他露出了溫柔明朗的笑意,仿佛那件事情不曾發生。
他為瑟瑟拉開餐椅,細心又體貼,並沒有向瑟瑟追問什麼。瑟瑟多看了他幾眼,覺得蘇哲是個十分通情達理的人,不僅沒有亂發脾氣遷怒,還在照顧她的情緒。
蘇哲笑道:“怎麼這樣看我?”
瑟瑟搖了搖頭。
和諧的氣氛隨著蘇羨的到來而宣告終結。
三個人坐在長長的餐桌前,沉默地用餐。
之前也是這樣彼此無言地吃飯,但這次還是與往常不同,氣氛壓抑到極點,又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在沉悶中,瑟瑟的思維逐漸發散,他既然能把她的衣服融化了,不知道能不能給她再變一身。當然,這也就是在心裡想想,她可不會跟他去要衣服。
又過了三四天,天氣終於變得正常。
久違的陽光照進屋子,在瑟瑟的眼皮上落上了點點光斑,睫毛顫了一下,緩緩地睜開眼睛,陽光爭先恐後地從窗簾的縫隙鑽了進來,投射在木質地板上。
掀開被子,走下床,拉開厚重的窗簾,溫暖的陽光瞬間撒遍全身。
天氣晴朗,學校也開了課。
瑟瑟提出要回家,蘇哲便說要去送她。
沒有看到蘇羨的身影。
自從發生那件事,他們就沒說過話,共同在同一個屋簷下吃住也不見交集。或許是蘇哲跟他說過什麼,讓他放棄了對她的刁難。
離開時瑟瑟注意到了一叢玫瑰花,豔麗奪目,仿佛沒有經受過風雨的洗禮。
視線一掃,她看到了站在花叢中的蘇羨,他垂著頭,似乎在修剪枝葉。
陽光照射在濃烈的紅玫瑰上,微風輕輕地吹拂,讓那個黑發少年也多了幾分柔和。
不提他犯神經的事,單論此刻的樣子還是挺賞心悅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