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東剛跟瑟瑟打完電話,王舒蘭就來了。
她問道:“身體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沒什麼事。”
趙旭東說得輕鬆,但王舒蘭的眉頭就沒鬆開過,“你還要瞞她多久?這種事是瞞得住的嗎?”
趙旭東沉默了片刻,“先彆讓她知道,我怕她接受不了。”
“趙旭東,她已經是個大人了!你還當她是個孩子麼?現在不告訴她,難道要等你死了才通知她嗎?”
趙旭東被她氣得不輕,“這麼多年了,你說話怎麼還是這麼難聽,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你現在這樣,是我說好就能好的麼?”
趙旭東歎了口氣,“瑟瑟身邊也沒有彆的親人,我這裡不行了,她以後怎麼辦?本來想讓她跟你多相處相處,將來不至於讓她孤零零的一個人,現在倒好,她見到你就怵頭。”
他跟王舒蘭從小就認識,他們都是在孤兒院的孩子,那時候她就冷冰冰的,根本沒有人往她身邊靠,隻有新雅會跟她說話。
想起從前的事情,趙旭東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王舒蘭無話可說,她當然知道那丫頭怕她,她就鬨不明白了,她又沒有三頭六臂,她怕她什麼?
“你趕快好起來,你那寶貝女兒,你自己來照顧。”
趙旭東苦笑,他也想啊,交給誰都不如他自己看著放心,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這女兒,可不就是他的寶貝嘛,要是那段時間沒有她在身邊,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新雅一走,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恨不得跟她一起去了才好,他整天喝酒,喝了吐,吐了再喝,沒有一刻清醒。
家裡擺滿了酒瓶,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又是一晚宿醉之後,他抓過酒瓶就要往嘴裡灌,一隻軟乎乎的小手揪住了他的衣服。
她眼巴巴地看著他,“爸爸,我餓了。”
手裡的酒瓶掉到了地上,他抱著女兒大哭了一場,這一次幾乎要把他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光了,可現在趙旭東又覺得眼中有些酸澀。
……
周予安一直認為瑟瑟心裡不藏事,誰都沒她活的輕鬆自在,直到有天晚上,他看到她一個人站在陽台上發呆,神色有些憂慮,這才知道她也不是沒有心事。
“在想什麼?”
瑟瑟把他拉了過去,“我覺得我爸有事瞞著我。”
“怎麼講?”
“這都多久了?他居然這麼安心地讓我在你這裡住著。”瑟瑟輕點著下巴,琢磨了起來。
周予安見她認真地思考,便問道:“你有何高見?”
“我覺得……”瑟瑟的神色有幾分凝重,“我爸是不是給我找後媽了?!”
她抬起頭看著周予安,表情十分嚴肅。
周予安:“……”
瑟瑟緊張了起來,“不行,我要給爸爸打電話。”
“很晚了。”周予安攔了一下。
“我爸不要我了怎麼辦?!不行,不行,我得問問他!”
“他不要,我要。”
瑟瑟瞥了他一眼,“你要有什麼用。”
她的眼裡明晃晃寫著,開什麼玩笑,還妄想跟我爸比?
周予安再次明確了自己的地位,果然輩分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瑟瑟跟趙旭東打了電話,趙旭東聽了哭笑不得。
“真的沒有後媽和弟弟跟我爭家產?”
“沒有,都是你的。”
“爸爸,你就彆安慰我啦,咱家不是快破產了麼,也沒啥家產了。”
“錢都沒了,那就更沒有什麼後媽了。”
“那我放心了,爸爸你早點睡。”瑟瑟剛要掛電話,忽然看到在一旁站在的周予安,順便提了一句,“爸爸,我跟周予安好了。”
周予安挑了挑眉,難得她眼裡還能看到他。
趙旭東還在點頭,“挺好啊,多跟――”
他突然頓住,“你說什麼?好上了?什麼好上了?!”
瑟瑟害羞地捏了捏頭發,“就是那個好上了嘛。”
這還羞澀上了!
趙旭東感覺自己親手把閨女送進了狼窩,後悔都來不及了,怎麼就好上了呢?
“晚上鎖門了嗎?”可彆讓那臭小子占了便宜去。
“鎖了。”瑟瑟眨了下眼,“可是他有鑰匙呀。”
趙旭東:“!!!”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趙旭東一時難以接受,無力地說了句,“瑟瑟,咱還小。”
“哎呀,不小了。”瑟瑟托著下巴。
趙旭東心頭在流血,這個閨女留不住了。
眼看阻止不了,又沒法立刻衝過去把她帶回來,趙旭東組織著語言說道:“瑟瑟,這種事可要冷靜一點,你才見過幾個男孩子,咱再多看看,多挑挑。”
聽了趙旭東的話,瑟瑟思考了起來,“爸爸,你說得有唔――”
周予安摟過她的腰,低頭堵上了她的嘴。
這個吻實在讓瑟瑟招架不住。
居然還用上美男計了。
虧他還知道把手機捂住,要是讓趙旭東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那真是沒臉見人了。
瑟瑟佩服自己沒有被他迷惑,冷酷地推開了他。
“爸爸。”
“我跟你說得你都記住了?”
“嗯嗯,記住了。得多看看,多挑挑。”瑟瑟橫了周予安一眼。
周予安撫著她的發絲沒作聲。
趙旭東欣慰地點頭,“瑟瑟,錢還夠花麼?”
他可是知道這丫頭是多能花錢的,那點錢哪裡夠她造的。
“夠。”瑟瑟壓低了聲音,“爸爸你放心,我都攢著呢。”
“攢什麼攢!給你就是讓你花的,彆不舍得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