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寧儀在彆墅裡住了兩天,原先的歡快和激情就被消磨的七七八八。

不是住的不舒服,而是不稱心。

他看了一會兒電視,袁管家提醒他:付先生交代過,讓他注意眼睛,然後好心地幫他關上電視。如果他弓著腰刷手機超過半小時,還會在一旁嘮嘮叨叨,嘮叨到他放下手機。

而遊泳池、燒烤台、按摩師,這些付銳修當他麵全部一票否決過,就更沒有絲毫可能。

袁管家以懷孕前三個月危險為由,對他看得很緊,寧儀每次經過隻能悶悶不樂目不斜視。

至於請來的主廚,廚藝雖然不錯,卻是按照孕媽食譜為他定製早中晚餐,根本不是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

寧儀試圖賄賂主廚,但主廚是個有些嚴肅的中年男人,寧儀不太能和他聊得來,隻能繼續自己一個人孤獨寂寞地自娛自樂。

最過分的是,袁管家甚至不讓他出門!

“您需要什麼,我會為您備下。如果您實在需要出去,那還是先請示一下付先生、報備一下行蹤比較好。”

請示請示,乾什麼都要請示!

這麼麻煩,真當他自己出不去嗎?

換一般人,彆墅防衛係統很強悍,幾乎沒有可能,但他可以。

寧儀受不得自己成了籠中鳥,一開始住入彆墅的興奮感半點不經耗湮沒在無休止的煩躁中,時時刻刻想著偷溜出去。

袁管家自然也發現他心情不太好,給他放了一首歡快的輕音樂,“您情緒似乎不太穩定,需要預約心理谘詢師嗎?聽說懷孕中的人心情暴躁是很正常的,隻要予以正確的方式輔導引導,一定能幫您度過這段時期。”

寧儀白了他一眼,他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飛過的長尾雀,“我不需要心理谘詢師,不如給我買隻寵物吧,鳥啊狗啊魚啊都可以,能陪我玩的就行。”

袁管家露出難色,“您正在懷孕期間,寵物都帶有寄生蟲和有害細菌,並不適合您養。您若是有彆的喜歡或需要的,不會對健康構成危害的,不如和付先生商量後再決定。”

寧儀用力捏了捏食指指骨。

商量?他這兩天悶成這樣,難道會想不到打電話找付銳修?問題是根本打不通!

“我知道了,我自己在這休息會。”寧儀強笑著擺手讓袁管家走開。

眼見著袁管家離開他的視線,腳步聲遠到聽不見了,寧儀才避開客廳的一處監控,沿著走廊緩緩踱步,觀察地形。

開了一小扇門的走廊外是青青的綠草地和一些花朵盆栽。

目光淺淺滑過落地窗外的風景,寧儀手指觸到牆上高掛著的一副裝裱起來的水墨畫,畫上的荷花水佩風裳亭亭玉立,在風中攏著葉,矜持端莊。

寧儀忽然來了興趣,正待細看這一幅淡逸勁爽的好畫,一陣碎碎的腳步聲驀地響起。

“喂,你在做什麼!”

寧儀動作一頓,轉身看從小門外奔到走廊的小男孩,約莫十歲出頭,壯壯實實,板寸頭,眉眼倔強倨傲。

“你是誰?”看到生人,寧儀饒有興致地問。

“我還沒問你是誰呢!我之前都沒有見過你!”小男孩還戴著紅領巾,背著書包,個頭卻已經有寧儀胸口高了。

“你之前住在這?”寧儀疑惑,問完就否定了這一想法。

小男孩十分不屑且嫌棄地瞥了一眼他,“你當誰都能住這呢,這裡隻有大老板才能住!”

小男孩說完,又忍不住打量他,“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知不知道你剛剛碰的那幅畫很貴啊!碰壞了你賠得起嗎?宋朝真跡你懂嗎?”

寧儀歪著頭懶洋洋的,“那請賜教?”

小男孩走上前,得意洋洋地指著那畫道:“這畫我從小就看著的,看到旁邊的落款沒?這是宋朝某以清廉著稱、生活樸素的官員掛在書房激勵自我的名畫!也就大老板財大氣粗,會把這畫直接掛在走廊牆上。”

“哦。”

“哦什麼?”小男孩豎著眉頭問。

寧儀好整以暇,無辜地答:“我記得這位官員雖然清廉,但並不樸素。宋朝經濟發達,貨幣購買力高,此人年薪過千萬,哪需要貪汙受賄;生活優渥,更說不上樸素。”

小男孩原本眉飛色舞、忘乎所以的表情一滯,“胡說,老師不是這麼說的!”

寧儀攤手。

小男孩堅持自己說的是對的,依舊不懈給寧儀普及知識,“還有這荷花旁的這十二個字,出自周朝《周禮》中的六廉!廉善、廉能、廉敬、廉正、廉法、廉辨,聽說過沒有?”

小男孩仰著脖子,從下而上地傲視他。

寧儀點點頭,“你字識得倒挺全。”

小男孩一聽這話,知道是在譏諷他,生氣地吼道:“莫欺少年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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