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儀是被一路抱回去的。
跟體力無關, 大約是出於羞於見人的心思。
徑直路過家門,寧儀被抱去了之前小住過幾個月的隔壁屋子。
打開門, 屋內布置擺設還一如他曾經居住時候的模樣。
沒有直接回家的原因兩人心知肚明,寧儀現在渾身上下紅通通汗涔涔的樣子, 他自己也不願意讓張阿姨看見。
付銳修將他放在床上,起身去浴室放熱水。
寧儀將自己蜷成一團,窩在被子裡,他穿出去的大衣現在皺皺巴巴地被丟在一邊,其褶皺程度簡直不忍直視, 顏色深一塊淺一塊。
他閉上眼, 拒絕回憶剛剛發生的讓人意亂情迷的場景。
……
付銳修回到臥室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柔軟的被子鼓鼓囊囊地凸出一個側睡的人形, 露出一個腦袋來的少年眼尾嫣紅,微翹的長睫上泛著水澤,下嘴因為微腫而嘟起, 一派孩子氣, 往下是袒露的布滿痕跡的脖頸,再往下能看見的就隻有露出的蜷曲起來的白嫩圓潤的腳趾。
付銳修雙臂交叉向上一翻,先將自己的上衣脫掉, 才俯身將少年從被褥裡扒拉出來橫抱在懷裡。
少年微微皺了皺眉頭, 小腿動了動。緊接著眼睛撬開一條小縫, 又飛快地閉上,抬起雙臂纏繞上付銳修的肩頸,既乖又軟地歪靠著。
這半點沒有抱怨的樣子……
付銳修在想自己剛剛是不是過分了, 完全枉顧對方的意願。
但他當時渾然被旺盛生長的嫉妒和怒火占據心神。
既然說隻喜歡他一個人,那就證明給他看。
……他很少有這麼不理智的時候。
付銳修垂眸,低頭,雙唇印上少年的額頭。
…………
直到下午,被洗刷乾淨、吃飽喝足送上床的寧儀才終於能歇口氣。在醒來抱過暾暾之後,不知道怎的忽然想起以前在裡看到過的話,果然生孩子前後老公兩個樣是真的!
生前沒有這麼凶的!每次都會點到即止,現在仗著雙方體力都好簡直不加收斂。
寧儀摳摳手指,懷疑自己上了一條賊船。
好在犧牲是有回報的,起碼付銳修又變得好說話很多,隻要寧儀不主動提項邱兩個字,基本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變臉,說話都溫聲和氣句句帶笑,如果沒有因為開葷而開始動不動親親蹭蹭的行為,那就完美了。
事實證明,項邱是個效率很高的人,第二天就遞來了好消息。
-人我聯係上了,定在明天中午明月大廈西餐廳見。
寧儀:-這麼快?
項邱:-^ω^
寧儀不疑有他,但經過這次的慘痛教訓,他不可能再偷偷溜出去。於是當晚,他趴在床上陪暾暾玩了一會兒,才斟酌著朝過來抱孩子去睡覺的付銳修道:“我明天中午要去見一個客戶,你有空嗎?”
付銳修低頭看他,“你隻要出門前說一聲,我又怎麼會攔著你,彆鬨失蹤就行。”
寧儀以為他這是讓他自己去見的意思,小小的驚喜了一下,他畢竟不太想讓付銳修碰這種事,“那我……”
付銳修食指輕點他的唇,“我有空,我陪你去。”
寧儀一怔,料不到開頭也料不到結局的悲傷一瞬,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哦好啊。”
暾暾被哄入睡後,付銳修才動作極輕地翻身上床。
寧儀剛有了點睡意,在被攬抱入懷時卻又清醒的不行。
白天在車上發生的種種又一股腦湧上腦海。
這種羞恥的事情……
他原本以為至少得拖到暾暾滿月酒之後的。
但算起來,離暾暾滿月酒也不過隻剩三四天時間,徐含薇已經發下去請帖,忙的不可開交,嚴嬋作為親家也已經和葛方洲於三天前回國一起幫忙。
大概也就他能無所事事的這麼悠閒。
正想著,腰上的力道緊了緊,在暗夜裡低沉的像醇厚的經年紅酒的聲音隨著溫熱的氣息鑽進他耳廓。
“還沒睡?”
寧儀剛應聲,就察覺到那隻手不安分地遊移開來,鑽進了薄薄一層睡衣裡。
他呼吸一緊。
雖然確實,生暾暾前一兩個月加上生完大半個月兩人沒怎麼親密接觸過,付銳修素了很久。尤其暾暾出生以後,白天夜裡時不時要人看著抱著,白天張阿姨和徐含薇會來幫忙,夜裡自然就隻剩付銳修和寧儀兩個人照顧。
儘管暾暾已經比尋常的小孩子好帶很多,一大家子都很喜歡他,但到底耐不住隻是個剛出生的小寶寶,會哭會鬨是難免的,餓起來鬨的尤其狠,夜裡至少得起來兩三次喂奶哄睡。
如果這樣還能有xing生活,那才熬不住。
不過寧儀打量思忖著暾暾的情形,覺得暾暾的情形隻是一時不適應,畢竟他的消化係統等比普通嬰孩發育的快很多好很多,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不會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