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魔頭顱上鑲嵌的眼睛變得黯淡了起來。
或許我早就已經不是人了,我也不叫托帕。」
「從我成為萬蛇祭司的那一天開始,我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在這個世界上,名字真的是有魔力的。」
」不僅僅是神明的名字,連萬蛇祭司這個名字也一樣。」
當我成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逐漸地變成了另外個人,哪怕是這個腦袋裡有著另外一個人的記憶殘片,也無法奪走這個名字帶來的力
我不能說我不行,我不可以軟弱,我不能後退,我必須撐住。」
」因為我是所有人在黑暗之中最後的希望。
」我必須做.....符合所有地底蛇人利益的事情,哪怕這個事情再殘酷,再冷血。」
我也必須這樣做。」
因為,我是萬蛇祭司。」
托帕看著麵前的萬眼蛇人,問他。
你能明白的。
是嗎?
最後一代萬蛇祭司靜靜地聽完托帕的話,久久沉默無語。
當他最後開口的時候,聲音從之前冰冷突然變得釋然了。
他看著麵前的骨魔頭顱不斷的搖頭。
我能明白,但是做
不到你這樣。
他十分鄭重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第十一代萬蛇祭司一托帕!
你曾經是最偉大的萬蛇祭司。
不過,這座城市的後來之人不會感謝你,地底之中的蛇人也不會感謝你。」
我們不會感謝你讓我們在這一千年間延續了下來,以這種方式。
說完,他就徹底扭頭朝著城市的深處走去,頭也不回。
神遺之城裡爆發了戰鬥。
最後一代萬蛇祭司離開蛇肉工坊之後,就朝著城市裡的另外兩個怪物發動了戰鬥。
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小打小鬨,而是拚死之戰。
沿著大道走到正中央的時候,駕馭著萬眼蛇人的最後一代萬蛇祭司停了一下,然後瘋狂地加速。
隨後,他的尾巴卷起一座建築,朝著遠處的食屍聖堂砸去。
片灰燼之中。
巨大的肉山一躍而起,朝著萬眼蛇人撞來。
肉山上的一個個頭顱口中發出醜惡的喊聲,還滴著口水。
而它的速度快得隻能看到殘影,它的聲音剛剛傳到,影子也便到了。
但是它還沒撞到萬眼蛇人身上的時候,萬眼蛇人胸膛和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眼睛睜開。
「砰!」
巨大的力量將肉山彈射了開來,深深地推向遠方。
而這個時候由密密麻麻的黑線組成的詛咒之影衝了出來,撲向了萬眼蛇人。
「啊!」
一聲尖嘯過後。
萬眼蛇人感覺不能動彈了,這個時候食屍肉山再度衝了上來。
巨大的肉山一把包裹住了萬眼蛇人,想要將其吞噬。
突然之間。
道光芒擊破了詛咒之影的力量,托帕也運用了儀式術陣的力量幫助著對方。
立刻看到萬眼蛇人撕開食屍肉山的身體,從其中鑽了出來。
食屍肉山之.上的那一個個頭顱,發出了痛苦的慘叫。
但是哪怕如此,他們還是渴望著吃,渴望著吞噬萬眼蛇人。
「吃了他!」
「吞......吞.....」
「餓.....餓.....」
「我們好餓....「
「血肉的香氣....」
萬眼蛇人不斷地在食屍肉山之.上創造出一個又一個傷口,而那詛咒之影鑽入了萬眼蛇人的體內,似乎想要控製住他,吞噬他的意誌。
但是駕馭著萬眼蛇人的身影好像瘋魔了一樣,他一隻手被密密麻麻的黑線束縛著,另一隻手瘋狂地攻擊著食屍肉山。
完全不惜性命。
長在萬眼蛇人額頭上的最後一代萬蛇祭司,發出憎恨的怒吼。
「吃,吃,吃,我讓你吃!」
「讓你吃個夠!「
「還有你,還有你也一樣!」
「殺了你們,殺了所有人,都結束吧!」
「都死掉吧!「
此刻,巨型蛇人身上的萬眼齊開。
周圍被恐怖的精神力風暴席卷,灰塵化為龍卷揚起數+米。
灰燼之中,三個怪物以最醜陋的姿態糾纏在一起。發出各種各樣的非人怪叫。
互相撕咬,拚命廝殺。
這一場激烈的戰鬥進行了大半天,三個怪物摧毀了大半個城市,戰場上到處都是血跡和肉塊,看起來恐怖至極。
最後,是駕馭著萬眼蛇人的最後一代萬蛇祭司勝利了。
以一敵二的慘勝。
他兩
隻手拖拽著乾癟的肉山,朝著城市的另一頭走去。
萬眼蛇人所有的眼睛流淌著血,身體上密密麻麻地撕咬開的洞,還有個個被細線勒開的缺口。
他脖子上長出了一個巨大的腫脹肉瘤,肉瘤裡可怕的暗影不斷地探出,發出尖銳的嘶吼,然後又肉瘤上的眼睛被壓了回去。
最後,那詛咒之影也被磨去了所有力量,暫時無法恢複陷入了沉眠之中。
走在路上的時候。
萬眼蛇人額頭上的身影再次唱起了那首歌。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打攪他了。
「墮入黑暗,不見光明。「
「神啊,您為什麼將我們罰入這黑暗的世界。「
「咳咳!「
但是他十分疲倦,再也沒有之前歌唱時候的渾厚音腔,中途換氣的時候還在咳嗽。
因為,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在往外滲血。
「墮入黑暗,不見月亮。「
「神啊,您什麼時候才能夠寬恕蛇母犯下的罪。「
「墮入黑暗,不見星辰。」
「神......咳咳.....。「
「我何時才能沐浴那林間的風在太陽下歌唱。「
「......「
他搖搖晃晃,最終來到了萬蛇工坊。
早已經準備好的祭壇儀式再度開啟,他們再度開始召喚「太古神靈」。
萬眼蛇人帶著食屍肉山、詛咒之影,連同自己一同站在了祭壇上。
因為,他自己也是祭品的一部分。
他這個時候累極了,哪怕他本來就比另外兩者強大,但是如此劇烈地動用這件活體道具的力量,他也承受不住了。
他的身體徹底被這具活道具侵蝕,意識完全崩潰。
剛剛他唱起歌,就是想要用歌聲維持自己最後的意誌。
此刻。
他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張開嘴巴問掌控著儀式和祭壇的托帕。
「托帕!「
「一切真的會結束嗎?」
聲音越來越小,猶如夢境呢喃。
死者能夠歸於神國,生者能夠回到地上嗎?」
托帕張開上顎,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已經來不及說出口了。
因為對方閉著眼睛說完那句話,原本額頭上長出的影子就開始收縮,最後融入了巨大的萬眼蛇人體內。
最後一代萬蛇祭司,同樣也變成了萬眼蛇人身上的一雙眼睛。
這件活體道具猶如一具機器一樣失去了控製,再也不能動彈了。
而這個時候,祭壇之上一個虛影再度出現了。
最後,那顆骨魔頭顱之中的意識隻能看向了被召喚出來的「神靈「,他們寄托於最後的希望。
「來自於古老時代的偉大知識之神啊!」
「請接收我們獻給您的祭品。」
禮物不算厚重,對於神明來說不隻是一些卑微之物。
托帕這個時候音腔也變得沙啞,說到最後近乎嘶吼地喊道。
那感覺。
就好像失去了家鄉、家人和一切的孤獸。
「但是這就是我們的一切。」
「請您!」
「實現我們的願望。」
「吃掉我們永遠被囚禁在黑暗之中的亡靈,送我們的生者前往太陽照耀的大地。」
「我們所求不多,僅此而已。」
虛空之中光影凝結,陶瓷小人出現在了祭壇之.上。
巨大的手掌通過儀式按向了下
麵,接納了地底蛇人獻給它的祭品。
恐怖的黑影吞噬了祭壇上的祭品,最後化為了個巨大的黑色蠶繭。
那是死亡君主之卵。
如果其能夠圓滿誕生,出現就將是四階使徒位格的存在。
陶瓷小人站在繭上,感覺到源源不斷的力量在湧入繭中,而繭和自己產生微妙的聯係。
那是它的新軀殼,個更強大的軀殼。
陶瓷小人很滿意,尤其是對方出現得如此及時。
它看向了另邊的骨魔頭顱,對著他說道。
「凡人!」
「神不會同情你們,神隻講利害,神為所欲為。」
「我最喜歡的就是給予人絕望,但是很可惜,你們的絕望不是我給予的。」
「你們已經跌入了絕望的深淵,竟然讓我無事可做。」
「這很沒有意思。」
陶瓷小人考慮了一會:「那這一次,就進行一場等價交換的遊戲吧,嘗試一下新的遊戲。」
「竟就算是神明,有的時候也需要卑微的凡人去完成一些小小的任務,而不僅僅是上演一幕幕好戲。」
「還有,除了儀式之外不要叫我什麼知識之神和瓶中之神。」
「我允許你們稱呼我為納普洛賽斯大人。」
說完,陶瓷小人將視線轉移到了自己剛剛製造出的黑繭中。
納普洛賽斯感受著腳下的黑繭源源不斷地吞噬著力量,死亡君主之卵變得越來越成熟。
它再也忍不住心潮澎湃和期待,大聲的說道。
「我是深淵的副君納普洛賽斯!」
「原罪神座之側的存在。「
「等著吧,我會以最強大的姿態回到主人的身邊,完成主人交給我的使命。「
這是納普洛賽斯最驕傲的身份。
它曾經是深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它一誕生就被原罪之神賦予的東西。
在沒有墜落人間之前,它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
它無比懷念那個時候。
這個時候,神遺之城又進來了另外批人。
「唰唰唰刷!「
隻看見遠處包裹住城市邊緣的藤蔓,就好像一個巨大的簾子一樣被拉開。
一個高挑的神之形女人走了進來,粗布的袍子上卻有著一個在魯赫巨島上也頗有名氣的組織印記。
其身後一個蛇人女孩抱著一個球體,球體散發出護罩保護住她不受外部輻射的侵蝕。
兩人抬起頭,就剛好看到城市中央的巨大黑卵。
還有那正在呼號著,我是深淵副君的怪物。
銀立刻皺起了眉頭,她也沒有想到竟然在這地底深處聽到了這個熟悉的名字。
「深淵?」
而熒光藤蔓為其開門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目前神遺之城內僅剩的兩個存在的注意。
兩道視線,同時聚焦在了銀的身上,而自動忽略過了其身後的螢。
死亡君主之卵上的影子看了過來,鎖定了銀:「是誰?」
而看清楚了之後,納普洛賽斯頓時一個激靈,驚呼出聲。
「神之形?」
祭壇邊上的骷髏頭眺望著遠方:「熒光藤蔓為外人打開了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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