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還在糾結以後的隊員管理條例是不是要有新增，一轉頭就發現鐘情已經自己很自覺地下線了。
以至於第二天看到她的時候，那種老父親心態想說教兩句的想法，最後還是憋在了心裡。
當然並不代表他看到真把王不留行手辦混在b市特產裡給人當伴手禮的王傑希的時候，沒有想打人的衝動。
奈何對方穩重也是真穩重，就好像隻是來送個紀念品的一樣。
“不是說不用加彆的嗎？”鐘情接過袋子，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在一大早就湊出這麼多品種的，總不能是隊長外交的習慣，在宿舍囤了一堆吧？
她這麼想的也這麼問出來了，於是收獲了王傑希“你能不能乾脆彆說話”的眼神。
“就當強迫症好了。”他這個解釋同樣聽起來沒什麼可信度，跟昨天他說什麼當是因為追星才搶的限量手辦一樣，也就是個搪塞的借口。
“你又不是張新傑。”鐘情小聲嘀咕了一句，看他送完了東西也沒停留，直接轉頭回了俱樂部。
不過他是走的痛快，她卻還得應付正副隊長的目光。
剛準備戴上耳機裝作自己接下來什麼都聽不到的小蓋，懷裡突然多了一大包特產，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眼前這個場景有一點點眼熟，有點像是之前集訓的時候她把大半零食塞給小盧的情況。
蓋才捷：……
他偏過頭，看到鐘情坦蕩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而剛才還有點古怪的氣氛又變成了隊內正常的氛圍。
這個戰隊真的沒問題嗎？
虛空戰隊的新人忍不住發出了靈魂質問。
估計還真沒什麼問題。
榮耀聯盟第九賽季第七輪，虛空主場對戰煙雨，以九比一的大比分取勝，繼續領跑常規賽積分。
而下一輪，誰都知道這是一場注定會取勝的比賽。
在之前的七場比賽中，義斬沒有一次得分過半。
這支由相當多的富二代組成的戰隊，甚至被不少電競媒體是認為會在進入聯盟之後的第一年就被淘汰出局的。
哪怕這個戰隊請出了前百花戰隊的隊長孫哲平複出，更是坦言戰隊雖然最開始是玩鬨，但現在也在不斷為保級努力，孫哲平前輩同時作為隊內的指導，也並不影響他們目前暫時被定視的形象。
不得不說，在這樣的情況下，迎接虛空抵達b市的樓冠寧還能保持一個相當有禮數，甚至可以說是溫和的做派，還是讓人覺得他很有前途的。
起碼他已經具備了足夠的心理素質。
葉修前兩天還在跟魏琛討論盧瀚文心態問題的時候說什麼“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慌張上”，第九賽季新秀職業選手的心態裡，鐘情倒是覺得，其實樓冠寧比盧瀚文要成熟得多。
隻不過一個是強隊年齡小的新秀，一個是弱隊的成年人，通常也沒人這麼來比較。
但看好是一回事，這一場是對手又是另一回事，她雖然不覺得這一場虛空會輸，卻不希望己方被義斬絆個跟頭。
也隻能提前說一聲抱歉了。
同在b市，得虧是首都，體育館的數量足夠多，義斬主場的場館不小。
更得虧是首都，哪怕同步舉辦的微草主場的比賽分去了相當一部分榮耀愛好者，也並不影響虛空入座的時候，場館內已經是座無虛席。
“總覺得這麼多人都是來看我們挨打的。”樓冠寧還挺有自嘲精神地來了句。
“也不完全是，虛空的粉絲在b市的也不少，人家看的是偶像揍人，跟揍的是誰沒多大關係。”坐在他旁邊的孫哲平很淡定地回複了一句。
“孫哥你還不如不說，這話聽起來更紮心了。”文客北大大咧咧地跟了句。
這整個隊伍的北方做派可以說是很統一了。
“好歹換了裝備的。”樓冠寧再掙紮了下。
“就是選錯了時間。彆的職業選手不太在意挑戰賽的事情，她估計不會錯過一些消息。”孫哲平朝著虛空的隊伍看了眼，鐘情小幅度地衝著他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
樓冠寧這會兒倒是想起來她跟葉神交情不錯了，畢竟之前黃少暴打義斬眾人的時候她沒跟職業選手一邊看台。
他當然相信這筆買賣的細節沒被他那個合夥敲詐的透露出去，但確實興欣露出了點銀裝提升的信號，義斬也是藏不住的。
不過——
“為什麼我聽你這話有點酸味？”樓冠寧自覺自己還是很敏銳的，出於商人的直覺。
“少想有的沒的。”孫哲平一句話堵了回去。
解說已經開始對個人賽環節進行分析，義斬這邊出戰個人賽穩定獲勝的也就隻有一個孫哲平，出於手傷續航的考慮，他目前不會考慮在擂台賽登場。
“這麼說起來的話，你說虛空那個小驅魔師會不會跟你在個人賽對上？”都是參加過集訓的，蓋才捷的水平義斬的也有數，打其他人當然沒什麼問題，打曾經的第一狂劍卻還是差了點。
就算對方戰隊裡有如今公認的第一狂劍，這個結論也是一樣的。
“不會。”孫哲平回答得很肯定，“她想讓新人爭一爭單挑之王。”
要跟狂劍打，自己隊裡磨練就夠了，沒必要放到個人賽裡來。
樓冠寧又看了他一眼，雖然他說著自己分析裡沒摻雜什麼個人情緒，但很奇怪的是，明明他對鐘情沒有任何特殊的稱呼，隻是一個簡單的“她”的指代，但就是有種說不上來的默契。
義戰隊長有點心塞，難道他的義斬第一鐘情吹的地位要拱手讓人了嗎？
但可能比賽會讓他更心塞一點。
哪怕對戰的是這樣一個目前接近於墊底的戰隊，虛空也沒有任何小視的意思，除了個人賽中不巧遇上再睡一夏的全透明，彈藥專家對狂劍被打得有點找不著北之外，剩下的9分是被全取的。
尤其是團隊賽中，虛空又一次拿出了之前出現過的全攻擊陣容，雙鬼劍狂劍驅魔師加槍炮師的組合，直接打出了摧枯拉朽的氣勢，義斬新增的20件銀裝好像僅僅是讓他們的皮看起來厚了一點，稍微多活了兩分鐘。
好在下一輪對戰輕裁，義斬頂著重壓在客場拿下了4分，總算是從一兩分單場往前進了一步，證明了這一筆交易的買賣並非是個完全無用的生意，隻不過沒遇上一個合適的開場秀而已。
而虛空本場主場應戰臨海戰隊，又拿下了一個10比0。
下一場，客場對皇風。
“你們這賽程也挺有意思的。”孫哲平看了眼副駕駛，不知道她怎麼想的，比賽結束之後跑到這個地方，地鐵又到了停運的時候，當然剛好也在附近的他也沒有說這個話的資格，也就是正好當個司機。
時隔兩周再一次見麵，除了天氣冷了點她把自己裹得嚴實了些，看上去沒什麼變化。
完全看不出是個剛完成了十連勝的戰隊的指揮者。
鐘情沒說自己到底為什麼脫離隊伍行動，故地重遊的想法去年有今年當然也不會例外。她一邊調整著副駕駛的前後位置一邊回答道。
“客場對微草，客場對義斬，客場對皇風，連著在b市和x市之間跑了一個多月，我都快以為b市是我第二個家了。”
可惜b市限製購房的條件她暫時是不可能符合的，不然她還真有點投資的想法。
今年她的工資顯然不可能跟去年還是一個數，就算虛空再窮也沒有虧待自家王牌的道理。
“也不是不可以。”沒著急開車的男人回答道。
“？”鐘情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孫哲平似乎完全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他側過身，伸手將她拉到了一半的安全帶給扣了下去。
這個動作裡無法規避的四目相對裡，鐘情看到在他依然顯得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出了點不太分明的笑意。
但他的眼神確實是讓人無法錯認。
“彆想太多，”他揉了揉她的腦袋，跟哄小孩一樣，把這種貼近之間的曖昧又給衝淡了，多幾年的生活閱曆讓這個男人身上多了點處變不驚的味道，他顯然並不太在意坦露心思，也並不在意得到一個拒絕的回應。
她對對方的印象還停留在前後交接的第一狂劍之間的期許和知己相交上，這種看上去什麼都沒說，卻也什麼都說了的直球讓她一下子有點沒反應過來。
“好好打你的比賽吧，其他的以後再說。”他又坐直回到了駕駛座。
“對了，前兩場比賽聽說都有給你送花到休息室的，今天應該也不例外？老葉這個兄弟當追求者當的夠有存在感的。”
這個話題是不是拐的太快了點……
雖然提到葉秋沒什麼毛病，畢竟她認真算了算，這位委實算得上是罪魁禍首。
但她來不及去想葉秋的事情，因為孫哲平又繼續說道，“上次那個榜單還是讓他搶到了第一位，有點後悔沒跟他爭到底，不過想想那玩意兒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懶得跟他計較。”
鐘情現在聽到榜單就頭疼。
等一下，第二名——
她遲疑了一下問道。“你乾嘛取名叫大魔王今天還沒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