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乾嘛不說話了？”孫翔渾然未覺鐘情快要裂開的表情，隔著個屏幕他也看不見。
他腦回路是不是有點問題…
哪有人是為了不想看春晚所以問彆人什麼時候電話不占線的。
以至於陳果還把春晚節目往平時放比賽的投影屏幕上張羅的時候，感覺鐘情的表情有點微妙。
“是不是投影得太大了？”陳果轉過頭問在沙發上乖乖排排坐的三人。
早上的時候葉秋跟去年一樣吃了早飯就回去了。
對勸人回去這事他已經算是摸魚態度，大不了明年再來一次，至於是真來找混賬老哥的還是來找彆人的，大家心裡都有數。
起床之後發現自己錯過了昨晚上各種大戲，陳果倒也沒覺得有多遺憾，反正她有一左一右兩個漂亮妹妹指揮她完成春節任務，還開出了個75級重炮。
這股亢奮勁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不是投影的問題，我在思考我要不要拯救一下被節目綁架的奇行種。”鐘情一本正經的回答她，雖然她這個形容怎麼聽都正經不起來。
“？”陳果沒聽懂她在說什麼。
但看她糾結了一下最後選擇拿著手機上樓，應該是要給人打電話。
“阿情在嘴硬心軟呢。”蘇沐橙笑著往葉修那邊砸了把堅果。
有些人歪打正著得到了除夕的主動電話問候，有些人卻還在數自己的新年收獲一旁看戲，還有些人一早就說完新年祝福了連煙花棒都提前買好了。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好像有點大。
鐘情撥通了孫翔的電話打過去，不太意外地聽到他那邊嘈雜的背景音，然後是他把電話挪遠了點用方言解釋了兩句的聲音。
“其實我還是聽得懂你在說什麼的……”她靠著二樓包間的窗口，對麵就是嘉世，現在電話對麵的是嘉世現任隊長的聲音，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孫翔突然覺得有點臉熱。
他總算有理由躲回了自己房間裡，但這麼一安靜下來，從對麵傳來的手指在窗玻璃上輕輕叩擊的聲音也就越發明顯。
跟一下下敲在他身上沒什麼區彆。
“那個……謝謝。”他憋了半天就憋出來四個字。
“沒了？好歹說句新年祝福吧？”看不到她的臉，但聽這個上揚的語調他都能想象出來她這個時候應該是連帶著嘴角都往上揚起。
雖然是戲謔的言辭，可她嘴上說著懶得管他卻才過八點沒多久就打電話過來，他好像對她來說還是挺重要的……吧？
他模模糊糊地覺得自己應該鼓起點勇氣來。
去年拍廣告的時候開始，稍微靠近一點的觸碰讓他心亂得厲害，他其實分不太清喜歡的情緒，畢竟到了過年時候想找個理由跑路都隻能想到她，但話到了嘴邊隻剩下了一句“新年快樂”。
她的簽名可還沒改呢。
昨天是遊戲裡的重劍拍頭，隨時就是真人間慘劇。
“你什麼時候回x市？”他想了想又問了句。
“跟你應該遇不上，我急著回去指導隊裡的新人。”
孫翔怎麼聽怎麼覺得她這句指導聽起來更像是磨刀對著新人讓他快點往前跑，才腦補了個q版狂劍拎著青雀無塵在驅魔師後麵追殺，就聽到她又說了句，“你要是想給我帶新年禮物反正後半賽季第二輪就遇到了。”
也用不著這麼著急。
他後知後覺地盤算了下虛空的賽程，好像還真是她說的這個情況。
不像是前半個賽季的強弱隊穿插的情況，在鐘情看來這個前四場有點夢回第八賽季的感覺了。
第二十輪，客場對戰輪回，第二十一輪，主場對嘉世，第二十二輪，客場對霸圖，第二十三輪，主場對微草。
得虧和藍雨的比賽在五月份，這要是也接上，那真是才休息了個過年就把聯盟裡的強隊打了遍了。
論壇上戲稱虛空這是即將駐紮在聯盟官網的比賽首頁來個四連擊，順便建議負責抽簽出比賽結果的隊長李軒去洗個手。
鐘情卻覺得這個順序不賴。
高強度的比賽同時伴隨著對手逐漸登場的75級銀武，在刀刃之上爭鋒幾乎有提前預演季後賽的錯覺。
重壓也好，逆流激湍也好，她接下這個挑戰。
跟孫翔又沒話找話地嘮了兩句，幫他應付過去來看他為什麼還沒坐回去的家長，鐘情掛斷了電話。
但還沒等她走出包間，又一個電話已經打了進來。
這個號碼……
“周隊？”才說到十一天後的比賽是輪回，現在就接到了輪回隊長罕見的電話，好像有點湊巧。
電話的那頭安靜得能聽得見對方的呼吸聲，不太像是過年的喧鬨，也不知道他是躲到哪裡打的這個電話。
“可以叫名字，不是比賽期間。”他遲疑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鐘情琢磨著周澤楷這個喊名字的喊法聽起來還不如周隊親切，去掉姓氏喊澤楷又不太對勁，叫小周從年齡上不妥當……
周澤楷可能不是來打電話慶祝新年的，是來給她出難題的。
她決定不糾結稱姓名問題。“好吧槍王大大新年快樂。”
周澤楷被嗆到了一下。
他悶悶地回了句“新年快樂”。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主動打出了這個電話，在扣扣上編輯好的新年祝福停留在草稿未發出的狀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回了房間撥出了這個號碼。
剛才占線狀態，他把手機在手裡不自覺地轉了幾下，自覺能把新年祝福說出口，等到真接通了又覺得不知道說什麼合適。
他隱約覺得自己像是在撬隊友牆角，又覺得其實隻是在給一個棋逢對手的同行送上新年祝福，完全站得住腳跟。
算起來兩個人過年期間的交集也不少了。
先是搶了一輪野圖，又是3v3分到一個隊伍，結果實際上說上話的不是“集火xxx”就是“換位”，再就是打上頭的“放著我來”和“治療我救”。
周澤楷有點鬱悶，但聽到她的聲音卻不知道怎麼接話的時候更鬱悶。
他頭一次這麼羨慕隊友的能言善辯，隔著電話再有多少行動力都展現不出來。
結束這個電話的是他最後的一句“正月初十見”。
葉修在老板娘的催促下充當把葉秋買的煙花棒搬上來到二層露台，正好看見鐘情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