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原來如此。”
“真不知道野崎君會送什麼東西給我呢……啊,烏子你送狗卷君情人節禮物沒有?他會跟你回禮什麼呢?你不期待麼?”
我虛弱道:“我…不期待……完全…不期待……”
“誒?”千代正要說什麼,上課鈴響了,隻好坐回去。
我心虛地鬆口氣。
哈,情人節算什麼,我們過了聖誕節,這就夠了。我想到。
聽著課,我筆尖停住,慢慢捂住下半臉:“……”
不行了,越想越心虛。
“棘,你要送女朋友什麼回禮啊?”
狗卷棘停住:“鮭魚?”
胖達:“那個啊今天是那個啊——白色情人節啊!不送點回禮麼?對了,你情人節送你女朋友什麼禮物沒?親手做的巧克力?”
“木……木魚花……”
胖達停下訓練動作,小小的熊貓眼微眯,懷疑道:“恩?……怎麼感覺你很心虛呢?”
“……木…木魚花……”
胖達遙望:“啊,跑了。”
我走過走廊,周圍人都在互送禮物,這焦躁的氛圍。
為什麼,為什麼情人節沒這種氛圍,要不然我就能輕易發現。
我翻日曆。
今年情人節……在周日啊……
我回想了一下那時候我在乾嘛。
肝遊戲。
這邊,狗卷棘慌忙跑回去看日曆,回想了一下當時他在乾什麼。
在訓練……
我狗卷棘:……怎麼辦?!他她肯定生氣了!這段時間一定是在強顏歡笑!肯定在等我的解釋,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我狗卷棘:說不定今天白色情人節棘烏子已經心灰意冷了啊!
很好,目前看來隻有一個補救辦法。
我麵色嚴肅地收起作業,放學鈴一響,我就衝出教室。
社團是歸家社的我基本沒有社團活動。
我的辦法……
當然是趕快道歉解釋啊!
我跑到校門口,迎麵剛好也跑來一個人。
我沒看清楚,他就跑過我,掀起一陣風。
直到我再跑了幾十米才意識到不對。
停住,回頭。
那個跑得飛快的人又噔噔噔跑回來了。
我沉默地看著灰白發的少年跑到我麵前。
我們四目相對。
我:“……”
狗卷棘:“……”
好尷尬,真尷尬。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乾什麼。
天還在下小雨,狗卷棘頓了頓,打開傘撐起來。
“大芥?”
深藍色的傘下,臉都微微暗下。
我:“……呃,我們……走走吧?”
“鮭魚。”
我們就越走越遠,甚至走到了神社附近都沒有人開口。
啊不,狗卷棘不是隻能說飯團餡麼?那是不是應該我來說?
我……我說什麼啊?
我咽了咽,偏頭看向嫩綠的草地草叢,雨像朦朧的紗。
我:“今天……今天……”
今天是白色情人節,而我們沒有過情人節,我們都有錯,所以就這樣翻篇吧!
我想這麼說的。
他紫眸垂下,我一慌:“今天…今天天氣真好啊哈哈哈哈”
我是憨批。
狗卷棘看我緊張,他反而不緊張了,笑笑:“鮭魚鮭魚。”
好家夥,看他不緊張了,我一下子就不緊張了。
好吧,再說一遍。
我正要開口,風吹過,帶來雨絲。星星點點地落在我臉上。
我一下子就忘了我要說什麼了。
不……這也太困難了……
會社死的。
我抬頭,他低頭,我們靜靜看著對方。實際上內心戲多得一批。
我想了想,他手中的雨傘風一吹一晃,但不知道哪裡來的鳥落在傘上,啪嗒一下,傘斷了。
我檢查了一下,小鳥沒事,狗卷棘爬樹把它放回了樹枝上的鳥窩。
他下來後,狗卷棘困難地撐著壞傘,我腳走著走著就踩到泥土的水坑。
我:“……”
我轉頭看向慌忙拉著我的狗卷棘,說道:“我們,去感受大自然吧。”
狗卷棘:“?”
鬼知道這種更加尷尬的話我是怎麼說出來的,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烘托氛圍,氛圍一到,我肯定就說的出來。
一定。
……
他收起壞掉的傘,頃刻間,細細的溫柔的雨跳在身上。
既然踩了水坑,就貫徹到底。
我一跳,一個小小的水坑濺出水滴,像一朵小花。
“嘛,也算是完成兒時的夢想?”踩水,什麼的。
狗卷棘看了看,也一跳。
他很有膽量,那巨大的水坑,水濺了我一身。
我隨意一踢,他也被我濺了一身。
我笑出聲:“是你先的哦。”
濕漉漉的灰白發,他毫不在意雨絲對視線的阻礙,“木魚花。”
木魚花?莫非是否定的意思?
我不管,我說道:“你看你也承認了。”
狗卷棘解釋地說道:“鮭魚,木魚花。”
我:“……你在說什麼。”
我們走向樹林,細細的雨絲變成一顆一顆豆大的水滴。
我轉頭,狗卷棘的睫羽被水滴滴了一下,我笑他:“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水滴就滴在我睫毛上,害得我閉上眼一瞬。
我一抹,狗卷棘的紫眸正含笑看我。
我:“……哼。”
我先走了,走在樹林的泥土上,狗卷棘輕鬆跟上,濕漉漉的手小心地牽上我的。
我沒回頭看,隻是回握了一下。
兩隻手的水滴混在一起,從十指相扣的指縫滴下。
我:“啊,是一個草坪誒。”
走出樹林,是綠色的小小平坦的草坪。
我們看了一會兒,周身都被細雨淋濕。
我突然說道:“我敢直接躺下去。”
反正都濕透了。
說做就做。我撲通一下躺在濕濕的草坪上,黑發散在草坪上,背部除了濕潤的感覺,還有青草的觸感。
下雨時,青草的芳香或者泥土的味道飄入鼻間,很清新。
我的手還拉著狗卷棘,他似乎是笑了笑:“鮭魚。”
也跟著我一下子躺下。
黑色的校服徹底濕透。
我轉身側躺,狗卷棘也是,灰白的發粘在他臉上,紫眸被蒙蒙的雨水擋住。
牽著的手放在中間。
幾顆小草也冒出來抵著狗卷棘白皙的臉。
全是雨水。
還有青草的芳香。
我:“好玩麼?”
一說話,仿佛就有雨水飄進去。
狗卷棘:“鮭魚。”
我:“是不是太幼稚了?”
狗卷棘:“木魚花。”
我:“你說我們會不會感冒?”
狗卷棘:“木魚花。”
我:“你的臉都是雨水,頭發上也是。水滴都在頭發上看得見誒。我也是麼?”
狗卷棘笑笑:“鮭魚子。”
我:“下次情人節一起過吧。”
越說話,越靠近,最後隻是濕濕的額頭抵住額頭,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是清涼雨中唯一的熱源。
狗卷棘近在咫尺的紫眸微彎:“鮭魚子。”
雨水淅淅瀝瀝的聲音,心跳聲,混在一起。
大自然的聲音。
心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