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賀塵原本正在閉目養神,聽到這句話之後,他霍然睜開雙眼,目光如閃電般地掃向徐理:“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賀塵哥,你說你是九歲那年被拐。”徐理掰著手指頭算,“那麼那年韻憶姐和我都是六歲,當時——”
“聊什麼呢?”一道柔和的聲音響起,“六歲那年怎麼了?十幾年前的事情,說說看,我還記不記得?”
見到盛韻憶,周賀塵立刻忽視了徐理,他站起來:“這麼晚了,怎麼不好好休息?”
“想著你太忙,肯定沒有吃晚飯,專程煲了湯給你送過來。”盛韻憶柔柔一笑,“徐理也在,那就剛好坐下一起吃吧。”
“多謝韻憶姐。”徐理道謝,“剛才正在和賀塵哥聊小時候的事情,我還正在奇怪韻憶姐什麼時候去的南城,那個時候,我們不是去港城旅遊了嗎?”
盛韻憶笑容不變,神情上也沒有任何異常,她有些驚訝:“徐理,你忘記我和你們分開了一天,當時徐伯母還來找我。”
“啊,是啊!”這麼一說,徐理也記起來了,“當時我媽急得團團轉,還以為你丟了。”
“是丟了。”盛韻憶搖了搖頭,“不過我是不小心上了輪渡,被帶到南城去了,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我沒走丟,怎麼恰好能夠救下賀塵呢。”
十幾年前,無論是交通和網絡都沒有如今這麼發達,大街小巷更不可能配備攝像頭。
救周賀塵的人不是她這件事,她隻告訴過盛夫人,又無意間被丟掉方清梨的園丁聽了去。
但現在,園丁已死,盛夫人還在監獄裡等待著最終的審判,沒有第二人知道她的秘密。
她隻要咬死,那麼也沒有人能證明。
除非,當年周賀塵真正的救命恩人跳出來。
但這麼多年過去,也沒見到有誰找上周家來,盛韻憶也放心了不少。
她早就猜到過徐理或者其他人會有如此詢問,早就準備好了借口托詞。
“徐理,我哪裡會記錯救命恩人?”周賀塵警告般地看了徐理一眼,“盛家的事情已經讓韻憶很難受了,你彆再火上澆油。”
徐理也有些不好意思:“賀塵哥,韻憶姐,對不起,是我記錯了。”
但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徐理多留了一個心思,準備回去和徐夫人聊聊當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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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城七中。
一大早,七中校長把高三的所有尖子生都叫到了辦公室裡。
薛奕薇冷冷地看了一眼夜挽瀾,手指攥緊。
“各位同學,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七中校長神情嚴肅,“有關神州大學的事情。”
神州大學!
這個名詞一出,饒是蘇敘白,也不由一震。
神州大學,公認的世界第一學府。
彙聚全球各個地方的無數天才,每年都會給不同的領域輸送無數人才。
隻是唯一令人遺憾的事情是,神州大學雖然冠了“神州”二字,但卻與神州毫無關聯。
甚至這些年,能夠進入神州大學的神州青少年少之又少、屈指可數。
薛奕薇的神情也是一震,脫口問:“校長,是神州大學要來我們學校招生了嗎?”
“這倒不是。”七中校長搖頭,“神州大學怎麼可能來高中主動招生?就連雲京大學附屬中學也沒有這個資格。”
薛奕薇有些尷尬。
“是今年,神州大學擴大了招生計劃,不再簡單地進行學科的考核。”七中校長說,“假如身有一技之長,如琴棋書畫、雕刻、繡工等等,如果在這方麵也能夠通過神州大學的考核,那麼便可以被破格錄取。”
夜挽瀾抬頭:“非物質文化遺產?”
“也可以這麼說。”七中校長點頭,“如果你們有誰感興趣,我這裡有相關資料文件,你們可以拿回去看看。”
這既是一個好消息,但也不好。
因為包括薛奕薇在內,都隻關注了學習,哪裡有時間去額外學習這種技藝?
“咦?還有針灸?”蘇雪青看著文件,“這麼說,咱們都可以去試一試?”
沒有回應。
蘇雪青抬頭,看見夜挽瀾在出神:“阿瀾,想什麼呢?”
夜挽瀾沉吟:“我在想,神州大學怎麼會突然擴大招生計劃?”
“嗯,有可能是換了管理層,然後管理層覺得還需要重視藝術文化。”蘇雪青托著下巴,“不過這份文件上列的技術名單,基本上都是咱們神州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
“是。”夜挽瀾淡淡地抬頭,“是機遇,但更有可能是陷阱。”
江序臨險些出事,讓她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有人不想讓神州繼續傳承下去。
神州大學此舉,必然在神州掀起軒然大波,一定會有不少人選擇報名參加。
倘若這些非物質文化遺產手藝人全部都去了環球中心,於神州而言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七中校長和學生們隻能夠看到表麵的好處,和藏在暗處的卻是重重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