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覺被是被扶著出來的。
唐挽挽也說了,這是給他一次公平的機會。
薛明覺很想扇以前的自己幾巴掌,多什麼嘴,提什麼公平?
要早知道唐挽挽有這手段,他還自取其辱做什麼?
什麼被打了,還是他要求被打的,說出大天去,也是他沒理。
扶著他的人是張子明。
張子明雖然也打傷了,但也就一開始的時候受的傷,後來被唐挽挽指點,就壓碾了薛明覺。
兩人因為打了這一架,倒是惺惺相惜起來,關係倒比以前好了許多。
薛明覺問道:“你怎麼不說唐挽挽這麼厲害?”
張子明抬眸:“我沒說嗎?”
薛明覺想了想,搖頭。
沒說,他可以肯定,張子明從來沒有說過唐挽挽有這手段。
要是說了,他還能記不住?
又怎麼可能會自取其辱?
他又不是有病。
張子明:“我肯定是說的了。”他是唐挽挽吹,恨不得把唐挽挽介紹給所有人,告訴所有人,他的挽姐有多厲害。
阿鋒可不就是這麼誠服的挽姐嘛。
又怎麼可能會不跟死對頭薛明覺說?
肯定是薛明覺自己忘了。
薛明覺咬牙切齒:“你就是沒說。”
張子明抬著下巴,高傲道:“就算我沒說又怎樣?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彆忘了,咱倆不對付。”
薛明覺更加的咬牙切齒,而結果就是扯疼了嘴角的傷,他疼得齜牙咧嘴。
更討厭張子明了。
以前討厭,是因為他和他兩個分屬於兩個集團,他們是死對頭,誰也不服誰,張子明又讓他丟了臉。
現在討厭,是因為這家夥得了便宜還賣乖,不是個東西。
唐挽挽在前麵走著,後麵的動靜自然沒有逃過她的耳朵。
但她沒有理睬。
對於打薛明覺這事,她早就已經想好了結果,那就是徹底把薛明覺征服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降服不了薛明覺。
薛明覺是個刺頭,對付刺頭光靠講道理是行不通的。
在這些人眼裡,天老大他老二,他們的字典裡沒有以理服人這詞。
有人會問,打了,萬一不服呢?
不服,就再打一頓,直到把人打服了。
古時候,烈馬高傲,很難誠服於人,要將烈馬馴服,是需要點手段的,那就是在氣勢上,在本事上,讓人心服口服。
而被馴服了的烈馬,就能夠成為一匹很好的戰馬,而且戰馬忠誠。
其實人也是同樣的道理。
俗話說,人為知己者死,這知己便是能讓人心服口服,能夠在心理上引起共鳴。
她和薛明覺自然是不屬於這一層,但是另一個層麵來說,又可以這麼理解。
薛明覺雖然胡鬨,天不怕地不怕,連家裡的父輩都拿他一點辦法沒有。
但他又是個武癡,這可能是薛家人的習性。
據說往上數幾代,薛明覺的先祖可以追蹤到唐朝的薛仁貴,那可是唐朝的一員虎將。
薛明覺又一向以此自傲,說他們家就是出將軍的。
這事唐挽挽早就有所耳聞。
今天打他,除了他帶著大院孩子到處胡鬨,跟著外麵的紅袖章起事,可能會害了大院孩子,還有一個原因,也出在這。
她覺得這沒什麼好到處吹噓的,現在是什麼年代?是破四舊的時期,如果這話傳到了外麵有心人耳朵裡,那可是能給薛家扣帽子的借口。
你是不是薛仁貴家的幾代孫子,先不論真假,這到處嚷嚷,人家給你扣帽子怎麼了?
舉報你一個複辟封建,你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薛參謀長能夠坐到現在這個位子不容易,那是他在戰爭年代裡出生入死,拿生命去爭去換的。
如果因為這個原因,被人舉報了,那就太冤枉了。
小孩子太單純了,一有點兒成績就沾沾自喜,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唐挽挽得把他糾正過來。
可不能因為他,害了人家一個鐵骨錚錚的老將軍。
在唐挽挽看過來的時候,薛明覺和張子明還在那裡鬥嘴。
以前他們誰也看不上誰,誰也不服氣誰,這會兩人都傷了,又打過一架,雖然不鬥著嘴,但其實沒多少火|藥味。
正鬥著嘴,薛明覺隻覺得身上一寒,就見到了唐挽挽瞥過來的那一眼,他整個一僵,連跟張子明鬥嘴都忘了。
張子明嘴賤地問:“怕了吧?”
薛明覺抬起那隻傷得不重的手,重重地拍了他的後背一記:“胡說八道。”
那一巴掌,正好是打在了張子明的傷口上,他“嗷”的一聲叫出了聲:“薛明覺你乾什麼?謀殺親朋啊!”
薛明覺冷冷地斜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
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張子明是個傻的呢?
現在越看越傻,越看越看不上,以前他竟然還把他當對手,真是白瞎了他的心。
從大院西邊小樹林出來,是有一段路的。
這會路上人雖然不多,但還是有人看到了他們的情況。
有人好奇,倒是會看上幾眼,也有人並沒有把這事當回事。
薛明覺也好,張子明也罷,他們在大院裡都是個風雲人物,大家都知道他們喜歡到處胡鬨。
這會又是兩人相扶著出來的,倒是有人在心裡疑問:這兩人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