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起送走的,可不隻有薛明覺。
聽老唐的意思,當夜他找了薛參謀長之後,把薛明覺從被窩裡挖了出來之後,就詢問了他有關外麵的人慫恿他搗亂的事情。
還有他到處宣揚薛仁貴後代的事。
詳詳細細的,讓他想清楚了回答。
薛明覺是個頭腦比較簡單的人,
薛明覺雖然不是太聰明的人,也曾經想過想要闖一番事業出來。
父輩總說他不行,他是想要證明自己的。
但不得不說,唐挽挽的那一頓教訓很及時,將薛明覺那根扭曲的腦神經給扳正過來了。
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不是這個世界最聰明最能乾的,人家那麼聰明那麼手段了得的唐挽挽,都低調行事。
他那麼高調,不會有人說他厲害,隻會讓人在背地裡笑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特彆是在他到處炫耀自己是薛仁貴後代的時候,那就等於是把整個薛家往死路上逼。
不隻是薛參謀長的政治生涯會斷送在他的口口之下,就算是在鄉下的其他薛家人,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
如果說,那天在唐挽挽的教訓下,他有所收斂,那麼半夜裡被自己的爺爺從被窩裡挖出來,把所有的利害全部跟他分析透透後,他整個人都被汗浸濕。
如果說,在此之前他還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天高地厚的小孩,那麼這一刻,他知道了自己可能會把所有人害死。
不僅僅隻是薛家人。
以往,爺爺說把他送到軍隊當兵去,他不太願意,這一刻,他知道隻有軍隊能夠保護他。
隻有軍隊才能讓那些人有所顧忌。
連夜送去基層,是老唐和薛參謀長的決定,因為誰也不知道第二天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外麵那些人,會不會堵上警備區大院,給薛家扣一頂大帽子。
雖然薛明覺口口聲明,自己沒有在外麵亂說過什麼。
但是,誰信呢?
薛參謀長在恨鐵不成鋼的同時,也在慶幸著,及早發現了。
感激唐家,給薛家送來了生機。
那裡,唐茂隻是拍拍他的肩膀,道了一句:“我在救你,也是在救咱們整個警備區啊。”
誰也不知道,外麵的人盯上的,會隻有薛家一家嗎?
唐挽挽聽著父親的訴說,沉默了。
在給薛家敲響警鐘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告訴著自己,他們唐家也沒有那麼安全。
為什麼外麵的人沒有立馬給薛家扣上帽子?是還沒有查到什麼?還是……
在醞釀著什麼?
唐挽挽更傾向於後者。
那些人不可能僅僅隻對付一個薛家。
除了薛明覺,還有誰被外麵那些人聯絡過?
她在心裡一一排除著人選,最後敲定在阿鋒上。
不說,衝動的阿鋒,更容易被慫恿,也更容易被利用。
當初,薛明覺隻是用激將法,都能夠讓他忘了自己的警告,而跟著一起去軍分區胡鬨。
如果外麵的人真的找上了阿鋒,他真的能夠抵得過那些老奸巨滑的紅袖章?
以唐挽挽對阿鋒的了解,隻怕被賣了,一樣會高興地幫人數錢。
阿鋒同樣不能留在大院裡。
正沉思著的唐挽挽,卻沒有發現坐她對麵的父親,此時正兩眼放光地望著她。
唐茂此時心裡百味交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對政治這塊,嗅覺竟會如此的靈敏,那可比他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想當年,他十六歲的時候,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就因為跟著紅軍能有飯吃,再不也不用餓肚子了,他就跟著紅軍跑了。
那時,年齡太小,人家紅軍並不願意讓他跟著。
他就用自己的方法,讓首長們關注到他。
隻要能夠跟著紅軍,再危險的任務,他眼也不眨。
他也曾經吃虧過。
不得不承認,在政治嗅覺上,他不如女兒。
他承認自己在打仗上能力不比彆人差,但是在政治上,他是不行的。
也是吃了太多的虧,才練成了現在的唐茂。
但是女兒才幾歲?
才隻有十六歲,剛上初中二年級,就算沒有停課,最多也僅是高中生罷了。
她卻有著驚人的天賦。
再一次,他在心裡想,是不是應該讓女兒從政?
唐挽挽可不知道就在這分秒之間,她的父親又堅定了她從政的想法,她還在分析著如今的局勢,她道:“其他人呢?”
“你覺得呢?”唐茂不答反問。
唐挽挽一開始沒有發現父親的異樣,她整個心思都在分析未來可能發生的事上,她的腦海裡就跟開了一張圖紙一樣,開始快速地思考,模擬著。
她道:“薛明覺如今去了部隊,那些人的手伸得再長,也伸不到部隊去,但是大院裡,可不僅僅隻有薛明覺一個人,原來跟著他的人,也需要重點關注。”
“那些人找不到薛明覺,肯定不會罷休,還會找其他人的,大院的孩子這段時間不能讓他們隨便出去了,還是留在大院裡最安全。”
“還有阿鋒……”
唐挽挽分析著,慢慢地解剖著事件未來的走向。
可能會出現的不同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