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日熔金。
院子裡,陸山民躺在長椅上閉目養神,道一抽著旱煙,一老一少,悠閒的享受著
歐陽勝男則是神色凝重的看著二龍山,她不明白陸山民是成竹在胸還是故作冷靜。
大戰在即,安靜的氣氛令她感到十分不適。“柳家在東北經營上百年,最近幾年更上一層樓,目前,可以說是近幾十年最強盛的時期,你應該給予足夠的重視”。
陸山民睜開眼睛,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自大”?
歐陽勝男冷笑一聲,不言而喻。
陸山民伸了個懶腰,“不是我瞧不起東北,這片肥沃的土地也曾孕育過無數的英雄豪傑,但是現在,真還沒有一個我瞧得上眼的”。
歐陽勝男冷冷道:“我發覺你不是自大,而是無知。隻有無知的人才會認為自己天下無敵,真正有本事的人往往都是謙虛謹慎,如履薄冰”。
一旁的道一吧嗒著旱煙袋,附和道:“她說得沒錯,你小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歐陽勝男撇了陸山民一眼,“說句不好聽的,你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要不是有海東青鎮著,柳家早殺你八百遍”。
陸山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得意的笑道:“吃軟飯也是一種本事”。
歐陽勝男眉頭微微皺了皺,冷聲道:“不要臉”。
陸山民臉不紅心不跳,淡淡道:“聽說你曾經的老大叫右衛,是東北地下勢力的風雲人物,跟他比,你覺得我怎麼樣”?
歐陽勝男下意識挺了挺傲人的胸膛,“你連給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陸山民歎了口氣,“這話挺傷人”。
歐陽勝男說道:“他武力第一,忠勇無雙。子建公子不在之後心灰意冷,不願意歸順柳家,從此音信全無。你不過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道一笑嗬嗬的附和道:“小丫頭說得沒錯,這小子要不是靠我給他撐門麵,頂多也就能當個小嘍囉”。
陸山民無奈的撓了撓頭,“你沒從納蘭子建嘴裡聽過我可以理解,畢竟以你的地位確實連見他麵的資格都不夠,但右衛作為東北地下勢力的龍頭老大,照理說應該聽說過我的大名才對,連他也沒跟你提起過我”?
歐陽勝男輕笑了一聲,“不用提,我很了解你,在東海吃曾家和海家的軟飯,在天京吃韓家的軟飯,馳名中外的軟飯王,如雷貫耳”。
道一哈哈大笑,“沒錯,這家夥就是個軟飯王,除了吹牛逼啥都不會”。
陸山民翻了個白眼,“你是羨慕嫉妒恨”。
道一突然眉頭一皺,抬眼看向遠處,“有老朋友來了”。
歐陽勝男順著道一的目光看去,什麼也沒看見。
過了幾分鐘,一個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來人滿頭白發,一身白衣,踏著落日餘暉徐步而來,不似人間之人,他的身旁還跟著一人,身著深灰色中山服,除了頭發沒白完之外,臉上的皺紋與白衣老人一樣多,也是位老熟人。
兩人還沒走進院子,陸山民嗖的一聲從椅子上起身,快步衝出院子,抬手就是兩個耳光扇過去。
白衣老人沒有阻止,闞吉林也沒有躲,啪啪的耳光聲格外的響亮。
陸山民作勢還要打,但見對方沒有還手的意思,頓時覺得有些無趣。
“闞爺,幾年不見,還健在”?
闞吉林臉上火辣辣的,“山民,你應該知道,我對你沒有惡意”。
陸山民嗬嗬冷笑,“沒有惡意?出手偷我的孩子都不叫惡意的話,那請問什麼才叫有惡意”?
闞吉林說道:“孩子並不是我們偷走的,實際上我們當時隻是在調查一些事情”。
白衣老人眉頭微微皺了皺,看向道一,說道:“你就是這麼教導後輩的”?
道一撇了他一眼,對陸山民說道:“給我打,往死裡打,他要是敢還手,我替你收拾他”。
白衣老人歎了口氣,“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道一指了指身旁的凳子,“來者是客,進來坐吧”。
白衣老人看了陸山民一眼,“年輕人,過剛易折”。
陸山民反問道:“你在教我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