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贏恬推了推金絲眼鏡,含笑反問道。
西裝男人故作深沉的摸著下巴上稀疏的胡須,“嗯、、、看山不是山,看山又是山,看山還不是山”。
男子上前幾步,又後退幾步,近看、遠看,突然眉頭一挑,雙手一拍,激動的說道:“高啊,實在是高,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贏恬長歎一聲,感慨萬千,“沒想到陳總不僅是商界奇才,還有這麼高的藝術鑒賞能力,我這幅畫自從畫出來以後,你是第一個看懂的人,實在令我感動”。
“過獎過獎,那是贏先生曲高和寡,他們沒有那個慧眼”。
贏恬感慨的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知己啊!知己啊!人生難得一知己,本來是打算帶進棺材的,看在陳總知我的份上,我就忍痛送賣給你了”。
男子也頗為激動,生怕贏恬反悔,“贏先生,您看多少錢合適”。
“哎”,贏恬長歎一聲,“這幅畫在我心裡是無價的,讓我怎麼開口,你自己看在心裡目中值多少錢吧”。
男子伸出一根手指頭,“贏先生,你看這個數怎麼樣”?
贏恬歎了口氣,“我實在是舍不得啊,這幅畫是我平生最得意之作,耗費了我所有的才華和心血,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畫出來了”。
男子再次伸出一根手指頭,“贏先生,這個數呢”?
贏恬眼皮抬了一下,“這幅畫蘊含天地浩氣,飽含蒼茫世事,對整個人生,對整個家族都有著長遠而悠久的滋養作用,若是作為傳家寶,子子孫孫都會得益”。
男子麵色有些為難,咬了咬牙,一狠心,伸開手掌,“贏先生,我拿回去一定掛在正堂,早晚瞻仰,世世代代、子子孫孫傳下去”。
贏恬握住男子的手,“知己啊”。
男子小心翼翼的捧著畫走了出去,贏恬掏出手機看了看短信,仔細的數了數五後麵零的個數,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進來吧”。
贏恬將手機放在茶幾上,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隨便坐”。
陸山民走了進去,“他真能看懂”?
“懂個屁,這些人眼裡看什麼都是錢,哪懂得什麼藝術”。
“主業是影子,副業是騙子,畫畫隻不過是你的業餘愛好”。陸山民坐在贏恬對麵,不無譏諷的說道。
贏恬點燃一根高檔雪茄,吐出一口煙霧,“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用不著每次說話都夾槍帶棒吧”。
陸山民笑了笑,“做騙子多好啊,胡亂畫一通就能掙幾十萬,何必非要冒著風險當什麼影子”。
贏恬吧嗒了一口,淡淡道:“你這句話就說得錯誤百出了,首先,我不是亂畫,我是國內一流的印象派畫家,江州藝術學院的客座教授。其次,不是幾十萬,是幾百萬。”說著笑了笑,“再次,這點錢相對於從影子那裡得到的,不過是九牛一毛”。
小妮子驚詫異常,她這輩子最聽不的就是“錢”這個字,一聽到“錢”字就眼睛發亮,立刻就掰扯這十個指頭在那裡算九頭牛有多少毛。若不是來之前陸山民反複叮囑過要安安靜靜的坐著,說不定就忍不住起身打劫了。
陸山民也是頗為震驚,他震驚的不僅僅是影子的資產,這個世界上有多少錢就會同等的有多大的能力,否則就掙不了那麼多錢,也守不住那麼多錢。一直不敢低估影子,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了。
“如果你是想來打聽你爸的消息,你就不用開口了,還是上次那句話,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是來打聽他的”。陸山民淡淡道。
“哦?你不會好心來看我吧”。
“你想多了”。
贏恬聳了聳肩,“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
“你們影子的觸角無孔不入,你應該知道吳家的事情吧”。
贏恬點了點頭,“略有耳聞,你小子比我想象的還要瘋狂,真沒想到憑一己之力,真能做到這一步。嘖嘖,吳家這樣的大家族,生生被你折騰成這樣,不愧是陸晨龍的種”。
“吳民生在哪裡”?
“什麼”?“什麼意思”?贏恬咬著雪茄,神色突變。“鬨這麼大陣仗,你彆告訴我吳民生沒死”?
陸山民怔怔的盯著贏恬的眼睛,想從裡麵找出表演的破綻,但是盯了半天,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真不是你們做的”?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風格,我們隻做悶聲發大財的事情,涉及到吳家這麼大的家族,還這麼大的陣仗,你覺得我們想讓外界注意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