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避開陸山民的直視,臉上帶著濃濃的歉意。
陸山民淡淡的看著陸晨龍,心中一陣刺痛,這個傳說中從不低頭的男人在他的麵前低下了頭。
“你知道至親之人一個個死在眼前是什麼感覺嗎”?
陸晨龍微微苦笑,他怎麼能不明白。
他早在二十七年前就嘗過,那種痛,能擊穿心臟,擊穿靈魂,金剛境的體魄也無法阻擋。直到現在,那種痛還時常折磨著他睡不著覺。
什麼叫痛不欲生,什麼叫生無可戀,當年抱著妻子屍體的時候,早已體會過。
“小五才十八歲,唐飛就死在我的懷裡,我親手割下了佟梁的頭顱,黃梅死前慘遭淩辱,梓萱連屍體都找不到、、、,我為什麼要經曆這些,就因為我是陸晨龍的兒子”?
陸山民輕聲冷笑,肩膀晃動。“從一開始哭得像個傻子,到後麵已經哭不出來,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山民、、、”!陸晨龍抬起頭,伸出粗壯的手臂,想拉陸山民的手。
陸山民後退一步躲開,神色漸漸恢複平靜,“我一直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找我。看來你與他們達成了某種協議吧”。
陸晨龍緩緩放下手,“回東海,這裡我來給你收尾”。
陸山民仰天大笑,笑得淚眼朦朧。“左丘說我是個缺乏血性的人,我自己也擔心我的軟弱會讓我放棄,我一直在等,等著那位腳踏七色彩雲的大英雄出現,等著他帶著我殺它個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沒想到竟然等來的是這句話”。
陸晨龍胸口傳來一陣震蕩,體內氣血翻湧,額頭滲出細細汗珠。
“你鬥不過他們的”。
陸山民心頭的難受不比陸晨龍少多少,在他的心目中,英雄是不該說出這總話的。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英雄,那些為你死去的人能瞑目嗎”?
“我從來不是什麼英雄,我隻想你活下去”。
陸山民笑了笑,“爺爺說過,人活在世上,有所為有所不為,俯仰無愧天地,捫心不愧良心。他們能死,我為什麼不能”。
“山民、、”!
“你走吧,二十七年前不需要你,二十七年後,我同樣不需要你”。
陸山民轉過身,強壓的淚水如決堤般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