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淡淡道:“他本可以不死,但卻毅然決然的跳了下去”。“知道為什麼嗎”?“他想告訴我寧可粉身碎骨也不跪著求生,想告訴活著的人,尊嚴比生命更重要。他們那群人,曾經都是活得最沒尊嚴的一群人。酒吧裡的小保安、ktv裡的陪酒女、工地上的農民工,還有我這個烤燒烤的山野村民。他們真真實實的生活在這座燈紅酒綠的大城市,但卻常常被人視而不見,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他們掙紮、他們拚搏,他們希望通過努力拚搏讓彆人正眼相看。他們懷疑、他們彷徨,不知道王侯將相是否真的有種。而我,是他們的信仰和希望,我必須要告訴他們,王侯將相沒有種。即便有,也有可能是雜種”。“這種信念,你永遠不會懂”。
田衡怔怔的看著陸山民,這些話,仿佛
懂,又仿佛不懂。他從小接受的教育是權衡利弊,是將利益最大化,信念這種東西是大忌。
“我爸在哪裡”?
陸山民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是否還活著”。
陸山民再次搖了搖頭,“也不知道”。
田衡怔怔的看著陸山民,他看得出陸山民沒有撒謊。
“我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脫不了乾係”。
陸山民點了點頭,“確實脫不了乾係”。
田衡冷冷的盯著陸山民,“從現在起,我倆恩斷義絕,從此以後,不死不休”!
“請回吧”,陸山民轉身重新坐回椅子上。
身後傳來重重的關門聲,陸山民抬頭看著窗外,腦海裡再次浮現出白強的模樣,回想起民生西路那條潮濕而充滿異味的巷道,他不曾想到,那條汙穢不堪的巷道,竟是他走出馬嘴村之後最美的地方。
“我以為你躲在屋子裡哭泣”。
不知何時,海東青已經走進了房間。
“如果哭有用,我寧願把身體裡的血和淚都哭出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晨龍集團昨天易了主,今天海天集團也換了天”。
陸山民轉過身,發現海東青的臉色格外蒼白。“海東來不是那樣的人”。
海東青不置可否,而是問道:“我去了趟周同那裡,隨著阮玉的下台,他那邊的經費徹底斷了”。
陸山民苦笑一聲,“看來胡惟庸並不是完全忘恩負義,還對我抱有最後一絲幻想,想通過這樣的方式逼我放棄”。
海東青冷哼一聲,“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快被人逼死了還念著人家的好”。
“立場不同,不分對錯,我那兩個師兄師姐不也是支持他嗎”。
“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五萬塊”。
說著又問道:“你有多少錢”?
海東青反問道:“你見我帶過錢嗎”?
陸山民眉頭緊鎖,“沒想到還會有為錢發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