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民生再次抬起頭看著陸山民,“具體的細節我就不用多講了,商業上的操作你都懂,無非就是明裡暗裡的把他往死裡擠”。
“但是,讓我們沒想到的事,整整一年過去,不但沒有把他趕出天京,反而讓他一步步越來越強大。”
“如果說之前想趕走他是防範未來,那麼那個時候就已經是讓我們覺得威脅到了當時”。
“而且,在陸荀的遊說下,韓家已經有了隱隱放棄的跡象”。
呂震池接過話說道:“當時呂家內部也出現了分歧,由於當時陸晨龍已經成長為一方不大不小的勢力,有的人擔心一旦進入你死我活的境地,呂家會受到損失。畢竟那個年代已經不是當年你曾祖父那個年代了。再加上陸晨龍依然不壓其煩的向我們幾家保證會不計前嫌,所以很多人都覺得沒有必要拚個你死我活。做生意嘛,沒有哪一家能把天下所有生意都做完,共贏才是最終的目的”。
吳民生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就連我們吳家也有了反對的聲音。那個時候反而是一開始扶持陸晨龍的田家堅決要跟他死磕到底”。
吳民生看了眼田嶽,“特彆是田兄。當然我也一樣,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我挑起的,如果中斷會影響我在吳家的地位,所以那個時候我和田兄是最堅決的兩人”。
“不過我們再堅決也沒有用,隨著韓家、呂家先後與他和解,我們吳家也最終也不得選擇和解,包括田家,最後也選擇了和解”。
“當然,和解也是有條件的。大家坐在談判桌前進行了一場談判,那場談判不僅陸晨龍在,你爺爺陸荀也在。我們給他設定了界限,規定了哪些領域的生意不能碰,哪些領域的生意能碰多少,他們父子當場就做了承諾”。
吳民生說得口乾舌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本來事情到這裡就到此為止了,其實之後的一段時間大家相處得也挺愉快,但是我心裡卻不愉快,因為這件事的失敗,導致我在家族裡的威望大跌,家族裡支持我二弟、三弟的派係抓住我的小辮子往死裡揪。吳家與其他幾家不同,我們信奉在鬥爭中磨礪下一代,繼承人是按照養蠱的方式選拔的,所以老一輩對下麵的爭鬥樂見其成,之前支持我的爺爺和父親都不再支持我,我在家族中的繼承人位置岌岌可危。
“所以我不得不想辦法挽回局麵”。
吳民生放下茶杯,繼續說道:“瞌睡來了總會有人送枕頭,送枕頭的人又來了。這個時候,你母親給我獻了一個計策,頓時給我打了一針強心劑”。
說到這裡,吳民生再次看了一眼陸山民,他發現每次提到陳素,陸山民臉上都帶著痛苦、憤怒、仇恨的複雜表情。
吳民生沒有在意陸山民要殺人的表情,緩緩道:“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說你母親的壞話,但事實就是如此。從某種程度上說,你們陸家的劫難,特彆是陸晨龍的劫難,就是她一手造成的”。
“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奇謀妙計。之前陸晨龍與四大家族簽訂了協議,而這個協議的內容可以說是四大家族的底線。她的計謀就是讓陸晨龍單方麵撕毀協議,挑戰四大家族的底線,那麼就會烽煙再起”。
“於是,我把這個重任交給了她,讓她一定要想方設法促使陸晨龍撕毀協議”。
吳民生接著說道:“我從她身上領悟到一個深刻的道理,那就是千萬不要小看女人的力量,特彆是又聰明、又漂亮的女人,越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存在”。
“接下來,她一方麵吹枕頭風,一方麵背著他接觸協議上不能觸碰的領域內的生意,那個時候的她已經是陸晨龍的左膀右臂,很多事情已經有了獨立決策權”。
吳民生笑了笑,“如果是其他人這麼做,被陸晨龍知道後一定會把他掃地出門。但是她就不一樣了”。
“因為陸晨龍觸碰了協議內容,我們曾上門親自質問過。那一次,陸晨龍當著我們的麵狠狠的罵了你母親一頓”。
“我現在還記得你母親當時的表演,她當時一邊表現出委屈,淚珠成串的往下滴,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心疼。一邊哽咽的對陸晨龍說‘憑什麼他們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讓你不能做什麼就不能做什麼,他們欺負你欺負得那麼狠,我心裡難受,我替你難過,我不許任何人欺負我的男人’。”
吳民生歎了口氣,“女人就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啊”。“彆說陸晨龍,就是當時的我都差點信了她的話,設身處地站在陸晨龍的角度,麵對一個如此維護自己的女人,哪還能對她發得起火來”。
吳民生深吸一口氣,說道:“你爸在天京經營兩三年,陸陸續續從江州帶來了不少舊部,這些人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裡對那份協議都是不服的。隨著陸晨龍在天京的事業蒸蒸日上,再加上你母親有意無意撩撥氣氛,營造氛圍,陸家上上下下都躍躍欲試。”
吳民生抬起頭看著陸山民,“當然,也不是你們陸家所有人都被忽悠了,有一個人始終是保持清醒的,那就是你爺爺陸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