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兄,你在我這裡很安全”。
“是我害死了他,要是我聽他的話早點離開,他就不會死”。
納蘭子建搖了搖頭,“不,害死他的是影子,跟你沒有關係”。
金不換猛然抓住納蘭子建的衣領,“是你,是你騙了我們”。
納蘭子建露出淡淡的微笑,“沒錯,我是騙了你,但現在你已經上了船,下不去了。影子已經找上了我,他們很想要你的命”。
金不換鬆開納蘭子建的衣領,頹然坐下,眼裡滿是仇恨的光芒。
“金兄,呂老爺子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你的生命,相信他臨死前最想對你說的話就是讓你活下去”。
“我憑什麼再相信你”!
納蘭子建笑了笑,“我有個朋友,目光短淺從來不去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從來不去考慮明天會遇到什麼危險,從來不管後天會不會死,他隻是一步步走,哪怕作為一顆棋子,他依然再走。這個世界上本沒有路,走著走著就走出來了路。嗬嗬,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死萬萬年,要死卵朝天”。
金不換怔怔的看著納蘭子建,“當年出事的時候我才十幾歲,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事”。
納蘭子建點了點頭,“但是呂清風知道”。
“你認為他會告訴我嗎”?
“會”。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納蘭子建淡淡一笑,笑容從容而自信。
“殺人從來都是最大的風險,影子從來不輕易出手殺人,為什麼一直緊咬著呂清風和你不放,我想呂清風的身份絕不是金家雇傭的武夫那麼簡單,能讓影子不顧一切追殺的人,一定是個特彆了解影子的人,什麼樣的人最了解影子呢,自然是影子”。
金不換驚訝的看著納蘭子建。
納蘭子建繼續說道:“影子習慣在木偶身邊派人看著,當年晨龍集團有,納蘭家有,金家自然也有。陸晨龍把影子發展成了老婆,你們金家把呂清風發展成了自己人,所以影子對呂清風非殺不可”。
納蘭子建沒有理會金不換驚訝的表情,淡淡道:“呂清風既然是影子,自然就非常清楚影子的行事風格,他知道哪怕他嘴巴說破了皮告訴影子沒想你透露任何事,影子依然不會留下你這個禍患。與其讓你在迷迷糊糊中死去,還不如把所有都告訴你,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說著看著金不換的眼睛淡淡一笑,“所以我敢肯定呂清風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你,包括他所知道的關於影子的一些秘密”。
金不換驚訝的看著納蘭子建,他的推測竟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納蘭子建淡然一笑,“不必驚訝,這些事情我並不是今天才想到的,早在很多年前就想到了,隻是一直
沒有個合適的契機與你接觸上”。
金不換像看妖怪一樣看著納蘭子建,“你下了好大一盤棋”。
納蘭子建嘿嘿一笑,“怎麼樣,以小弟我的智商,你現在放心與我合作了吧”。
金不換提起一口氣,冷冷道:“好!乾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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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曉蘭戰戰兢兢的攥緊看上去老舊不堪的金立手機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那頭一直沒有說話。
馮曉蘭的內心忐忑不安,在平陽縣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贏恬,她很擔心因為她的出賣導致對方出了什麼事情。
“雲雀”!良久之後,電話裡傳來一聲熟悉的滄桑聲音。
馮曉蘭鬆了口氣,“蒼鷹,我是雲雀”。
“你有什麼事要彙報嗎”。
“對不起,我不是個合格的警察”。
對方再次沉默,馮曉蘭準備著被蒼鷹訓斥,不過電話那頭始終沒有傳來訓斥聲。
過了一會兒,滄桑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誰一開始都是合格的警察”。
馮曉蘭意外的愣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請求上級處罰”。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交給你另外一個任務”。
馮曉蘭心裡很是激動,沒想到組織上還信任她。立刻反問道:“什麼任務”?
“觀察馬鞍山”。
“啊”?馮曉蘭很是驚訝。
“做不到嗎”?
“不是,馬局長是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觀察他恐怕很容易被他察覺”。
“這你不用管”。
馮曉蘭嗯了一聲,“蒼鷹,你那邊沒出什麼事吧”。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了片刻,“跟你沒關係,記住你隻要盯住馬鞍山就行了,其它的任何事情都不要管,也不要問,以後我沒用主動聯係你,你不必主動聯係我”。
掛完電話,馮曉蘭坐在床上雙手抱膝,內心感到深深的愧疚和自責,很顯然蒼鷹那邊是遇到麻煩了。至於盯著馬鞍山,更多的不過是安慰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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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薛猛生死一戰之後,陸山民不管是從身體還是心境上都獲益良多,在馬嘴村修養這段時間放空一切思緒,體內的內氣更加充盈溫和,隱隱感到有突破的跡象。
修養這些天,身上的傷勢好了很多,已經能在院子裡自由活動,也能練兩趟太極遊。這段時間村裡很多人來看過他,連白富貴兩口子也來了一趟,村裡的質樸與外麵是兩個世界,回家的感覺真好。
陸山民坐在八仙桌旁,坐在十幾年一直坐的那個位置,提筆練字。
十幾年來,他就坐在這個位置,爺爺坐在正對麵,一老一少靜心練字。以前牆上貼著一幅字,“一步一擂台,一處一場戲,一路一重天”。以前他想不明白,馬嘴村幾十年不變的山水樹木,每天打獵吃飯睡覺一成不變的生活怎麼會跟這三家話扯到一起,現在他明白了。
人生的每一步都是一場擂台,都會遇到宿命中的對手,隻有打贏才有資格邁入下一步,進入另一個擂台。人生所過的每一處都是一場戲,戲裡有好人壞人,有愛恨情仇,有恩怨糾葛,現實的劇本往往比電視裡更加精彩更加深刻。這個世界上的人表麵上盯著同一片天,踩著同一塊地,實際上完全是兩個天地。山裡的人不會理解城裡人的壓力和焦慮,城裡的普通人很難看到有錢人真實的生活,一般的有錢人同樣也看不到更高層次的勾心鬥角血雨腥風。隨著打過的擂,參演的戲,一步步積累,不知不覺已從一個層級進入另一個層級,從一片天到了另外一片天。
以前練字隻有其形沒有其神,慢慢的字開始有了靈魂,隨著經曆的增多,字慢慢變得鐵鉤銀畫殺氣盎然,字字如刀斧利劍,淩厲逼人。現在的字,殺氣內斂,看上去更加溫潤平和。
神入字,字映神。所寫的字在變化,其實也是心境在變化。
小妮子坐在一旁,一手托腮,一手磨墨,靜靜的看著陸山民寫字,不知不覺小臉微紅。
陸山民寫完字放下毛筆,笑道:“小妮子,覺得我寫的字怎麼樣”。
劉妮輕輕的點了點頭,“好看”。
陸山民抬手敲了一下劉妮腦門兒,“你都沒看我寫的字”。
小妮子咧嘴傻笑,“山民哥寫字的樣子很好看”。
陸山民笑了笑,要讓一個不喜讀書寫字的人評價字,確實難為小妮子了。
“以前我每寫完一幅字,爺爺都會給出點評,現在隻能自寫自賞”。
說著苦笑一聲,“以前爺爺老說我的字缺乏靈魂,要是他能看到我現在寫的字,應該會很高興吧”。
小妮子低頭看了一眼陸山民寫的字,看不出個所以然,淡淡道:“山民哥,明天我帶你去看看陸爺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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