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如故
闞吉林睜開眼睛,眼中沒有絲毫慌張,“你要殺她,剛才就已經動手了”。
“現在動手,一樣來得及”。海東青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冷意,手上也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闞吉林因脖子被掐住,臉頰漲得通紅,呼吸變得急促,但臉上卻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殺了她,陸山民會恨你”。
海東青氣息噴張,一頭秀發在風中搖曳。
闞吉林笑出了聲音,笑聲因氣息不順變得格外奇怪,聽上去充滿了得意,還夾雜著戲謔,沒有絲毫麵對死亡的覺悟,正如他自己所說,走上這條路,在很早以前就做好了死的準備,不娶妻、不生子,就是不想給家人帶來災難,當年收養蔣琬之時也曾猶豫過,怕的就是有這麼一天,還好在幾年前就未雨綢繆給蔣琬謀求了一條生路,現在沒有任何牽絆。
內心毫無波瀾,他在等著海東青下手,以他對
海東青的了解,既然來了,就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海東青緩緩鬆開了手,一口新鮮空氣湧入胸腔,止不住劇烈咳嗽了。
闞吉林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你不殺我,也許你會後悔”。
海東青冷冷一笑,“殺了你,共榮商會依然在。你說得沒錯,你死了,還有馬吉林出來”。
闞吉林淡淡的看著海東青,“你以為放我一馬,我就會感激你,幫你做事?這種招數對我沒用”。
海東青嘴角翹起一絲弧度,“我不需要你感激,但你要記住,你欠陸山民兩條命”。
闞吉林看著海東青消失的方向,茫然的站在原地,他自然知道海東青所說的兩條命還包括了蔣琬,這既是提醒,也是威脅。海東青比他想想中還要厲害,不僅殺伐果決,還會攻心。
“這女人好生厲害”。
闞吉林轉身,趕緊朝白發老人鞠躬,“驚擾到您療傷,還請老先生責罰”。
白發老人擺了擺手,“要不是剛才進行到療傷的關鍵時刻,真想和這個後背交交手,幾十年沒出門,後生可畏啊”。
“跟您比起來,她還差得遠”。
“她和我的年齡差得更遠”。
闞吉林抬起頭,“老先生,我還是給您換一處養傷的地方吧”。
白發老人笑了笑,“不用了,雖然受了點傷,但哪怕是道一前來,他也要不了我的命”。說著緩緩走到闞吉林身旁,“境界上卡了很多年了吧”?
闞吉林苦笑一聲,“資質愚鈍,這輩子恐怕無法更進一步了”。
白發老人伸手搭在闞吉林手腕上,淡淡道:“根基還算穩固,差在心境上,還能更進一步”。
闞吉林一生無兒無女,在武道上算是拚儘力了全力,聽白發老人一說,心裡頗為激動,“謝謝老先生”。
白發老人嗯了一生,背著手朝門口走去。
“老先生”!
白發老人回頭問道:“有什麼事嗎”?
“老先生,您有空的話,我向您彙報一下東海的事情”
白發老人擺了擺手,“我對你們要做的事情不感興趣,不必向我彙報”。
“可是、”
白發老人摸了摸白色長須,“等你到了我這個境界,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沒什麼意義,你們所看重的,在我看來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
闞吉林低下頭喃喃道:“我怎麼可能有那個機會”。
白發老人嗬嗬一笑,抬腳跨了出去,“連生死都看淡了,未必沒有那個機會”。
闞吉林呆呆的站在那裡,一日之間,麵對了親人離彆,麵對了生死,又麵對了武道上早已沒有奢望的希望,一時之間心情莫名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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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興很滿意現在的生活,酒吧街的股份加上彙發建材城的股份,隨著晨龍集團的上市,身家也是幾千萬的人了。
打打殺殺一輩子,不過就是為了“錢”字,有了錢,誰還願意過那種刀頭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以前雖然也漸漸退出江湖,但開小額貸款公司,仍然免不了暗地裡乾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現在,他才是真正的金盆洗手。賣了手上的小額貸款公司,遣散了以前的手下,隻留下兩個得力保鏢在身邊,每天喝喝茶、養養鳥,這正是他多年以來為之奮鬥的生活。
一個月前,在一場牌局中偶然認識了一個叫汪仁的中年男人,那人很豪爽,出手也闊綽,沒事經常請他吃飯喝酒,很是聊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