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1 / 2)

幾年前,蘭波一直是法國異能者公認的怪胎。這種奇怪表現在很多地方,比如,他對同僚發來的聚會邀請敬謝不敏,總是喜歡一個人待著,寫一些他自己才懂的詩歌。

有時,他感覺自己和這個圈子格格不入,他不理解那些人為什麼如此熱衷於社交,喜歡在認識或不認識的人麵前誇誇其談,大聊特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他想了一下要是自己麵對被人圍著倒酒可能會有的反應,估計會冷著一張臉拒絕吧,他沒有酗酒的習慣,偶爾喝一兩杯也隻是當做消遣。

他偶爾會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酒吧裡,看著零星的幾個人,隱隱有種孤獨的感覺。

那時候他還沒有幾個交心的朋友,酒肉朋友倒是不少,蘭波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塑料,也從不對他人吐露心事,他的憂鬱和愁悶都發泄在了他的詩歌之中。

他喝的最多的一次,是在執行某個違背他本心的任務之後,那晚蘭波爛醉如泥,他仰躺在快要倒閉的酒吧的桌子上。

他不願與那些自詡上等人的家夥為伍,也不想迷失在紙醉金迷的物質中,但自從來自窮鄉僻壤的他第一次踏上象征財富和時尚的巴黎之後,他就彆無選擇。

但喝酒隻是一種情緒失控之下的放縱,等他醉倒又從廉價住房裡醒來之後,幾乎頭疼欲裂,身邊還有一張欠條,上麵的字跡他認得,是莫泊桑,這個人在欠條上獅子大開口,明明隻是隨手找個地方把他一放……

反正這錢他是不會給的,他又不是什麼冤種。

莫泊桑不同於蘭波,他出生在貴族家庭,從小就過著優渥的生活,後來拜法國代表超越者之一的福樓拜先生為師,人生就可以用順風順水來形容。

而蘭波人生的前十二年都生活在一個叫夏爾維勒的偏僻小城,那是個無比愚昧的地方,他無數次在自己的筆下表現出對於家鄉的貶低和厭惡,這份反感更讓他毫不猶豫的逃向了遠方巴黎。

這個極具冒險欲和叛逆心的少年最終選擇逃離了那個讓他感到壓抑的地方,來到巴黎的時候,蘭波才不到十三歲。

還在家鄉的時候,他做過不少驚世駭俗的事情,其中就包括在牆上書寫“殺死上帝”,這讓身邊的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個壞小子,不敬上帝。

他做出過三個改變了自己一生的決定,第一個是離開家鄉遠走高飛,第二個是接下那個調查特異點的任務,在他執行任務的時候,第三個決定緊接著來了。

他一路殺死了不少畸形的實驗體,它們無一不有著人類的身體特征,跟其他生物的器官或特點混合在一起,顯得非常猙獰獵奇。

怪物的攻擊性很強,看起來很危險,倒下時,卻露出解脫般的釋然神情——說實話,要從這種變形的麵孔上看出神態是件很困難的事情,蘭波也是在擊殺數十個怪物之後才發現這點的。

…毛骨悚然。

顯然,這裡是一個非法實驗基地,或許裡麵還會有更多危險。

但蘭波對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他繼續深入,各種讓人升起怒火的畫麵映入瞳孔,這個基地的主人無疑是個變態科學家。

蘭波這種天生具有藝術細胞的人對於他人的痛苦總是能夠更加敏銳的感知,他想要找到一個詞來形容他的感受,尤其在聽到怪物死前的如嬰兒般啼哭的聲音時,到後麵,他幾乎被一種怒意驅使著前進,在心裡為無辜之人默哀。

越往裡,向他攻擊的生物就越強,而從外表上來看也可以說是怪物了,這些怪物看起來就像是不屬於這個次元的物種,長得無比惡心。

但外表再讓人反感,蘭波也不會對無辜的實驗體產生厭惡,他們失去生命特征時,所表現出的複雜情緒讓蘭波清晰的認識到他們的原身。

這到底是和什麼物種融合出來的怪物?

蘭波注意到怪物的強弱變化,將他們安排在這裡的人似乎在設計一檔真人驚悚版恐怖遊戲,哪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讓蘭波直皺眉頭。

但他也不會就此退縮,【彩畫集】切割出的金色亞空間將異能的主人牢牢包裹起來,以應對最終的Boss,想也知道裡麵的東西會讓他的精神和肉丨體受到巨大的衝擊。

…確實也是極大的衝擊,蘭波震驚的看著這仿佛是造物主的傑作的麵龐,不僅是因為對方出色的容顏,也有闖入這裡之前做好的心理準備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