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簽到第34章(1 / 2)

李衍走遠後, 建寧帝終於想起來哪裡不對勁了:他忘記問那孩子賣蛋糕的事了。

但很快,他又認定是那群嬪妃為了討好他,半逼著十一賣的。

畢竟鐘粹宮的那位人微言輕、份位不高,不得寵, 又沒外家支持。十一身體不好, 性子又軟, 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誰都能踩上一腳。

帝王的偏愛就是這樣, 總能幫他找到無數的理由解釋不合理的行為。

建寧帝想了一圈,雖幫李衍找到了最合適的理由,但到底不得勁。於是把自己先前撕開的香包丟給汪全道:“你把這個給十一皇子送去,讓他下次送個好的回來。還有, 去冷宮那邊交代一聲, 若是有人拿了朕的貼身腰牌去, 就隻準持腰牌的一人進去。”

汪全領了命匆匆去了。

鐘粹宮那邊, 對於自己兒子出去必不空手的行為, 許嬪已經有些麻木了。她現在是, 隻要對方不找到鐘粹宮,她都隻當不知道。

在得知皇上給了隨身的金腰牌給自己兒子時, 她還是很震驚,以至於拿著腰牌看了又看。

李衍噠噠的跑到自己床頭的箱子裡翻出先前阮貴妃給的半匣子珍珠,又命宮婢準備些衣物吃食, 拿好早上才做的蛋糕。裡裡外外的跑,忙得不亦樂乎。

許嬪回神, 詢問他要做什麼。

李衍眉眼彎彎:“去看趙娘娘呀。”這次有便宜爹的腰牌他一定能進得去冷宮。

許嬪也反應過來, 忙把腰牌還給了李衍,親自準備了東西。

次日一早,李衍就帶著東西往冷宮去。

冷宮的小馮總管瞧見他手裡的腰牌, 不確定的看了又看,再確定真是皇帝隨身的那塊時,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隨後找來幾個小太監幫忙李衍把東西搬了進去,自己親自在前頭給他帶路。

白芷同其他幾個鐘粹宮的宮人等在了外麵。

一路往裡,即便到了春日,冷宮依舊蕭條。沿路的冷宮妃嬪和宮女瞧見李衍,都忍不住駐足觀看。眼神從疑惑到驚訝,再到驚愕,顯然是認出了李衍。

這十一皇子居然穿得如此富貴了,一身皮肉雖然依舊病白,但明顯是富貴堆裡養出來的白。

看上去尊貴的緊,同一年多前判若兩人。

短短一段距離,李衍走了許久,待到趙娘娘門前時,後背已經起了一層薄汗。

小馮總管上前敲門,扯著嗓子喊:“梅妃娘娘,梅妃娘娘,快開門,有人來瞧您了!”

裡頭很快傳來兩身咳嗽,然後朝著門口怒罵道:“瞧什麼瞧,都說了老娘沒病,盼著老娘死是不是,滾!”

那一聲滾震得本就破舊的門來回晃動,小馮總管堵住一邊耳朵,衝著李衍訕笑。

趙娘娘脾氣果然還是一樣的爆啊!

李衍上前一步,用力拍門,門哐當總裡麵打開了。魏嬤嬤看向小馮總管不耐煩道:“讓太醫進來吧。”

小馮總管尷尬:“沒請太醫啊!”

魏嬤嬤不悅:“沒請太醫你們在門口鬼叫什麼,耽誤我們娘娘小憩。”

她話畢,衣擺就被人拉了拉,魏嬤嬤低頭,就瞧見李衍。

她一時間門沒反應過來這錦衣華服的漂亮孩子是誰,待再細看兩眼,突然驚喜:“十一皇子!”

李衍眉眼彎彎,軟糯糯的喊:“魏嬤嬤……”

魏嬤嬤還沒來得及應,半合的門猛得被拉開,趙娘娘出現在門口,有些呆愣的看著他,身後是不住搖晃的搖椅。

李衍露出八顆牙齒仰頭朝他笑:“趙娘娘。”

趙娘娘從呆愣到驚愕,然後後往他身後宮人提著大大小小的物件上看,繼而滿臉愁容問:“十一,你怎得又被打入冷宮了?你娘呢,白芷呢?不會都被鬥死了吧?”

李衍的笑臉一下子沒了:都是什麼跟什麼,趙娘娘腦瓜子是怎麼轉彎的!

趙娘娘見他不笑了,深以為自己猜中了。蹲下身抱著他,邊抹眼淚邊哄:“彆難過,從今以後趙娘娘就是你娘了,趙娘娘養你啊!”

一旁的小馮總管有些看不下去了,提醒道:“梅妃娘娘,許嬪娘娘活得好好的,十一皇子也沒被打入冷宮,他隻是來看您的。”

“看我?”趙娘娘一把拉開他,上下打量後,顯然不太相信,“這冷宮能隨便進來看嗎?”

李衍從隨身的書包袋子裡掏出龍紋腰牌在她麵前晃了晃:“我有這個。”

趙娘娘隻看了一眼,隨即笑道:“哎呀,十一比趙娘娘有出息啊。趙娘娘當年最得寵時也沒討到這塊令牌呢。”說完,她朝還愣在那的小馮總管擺手,“你們快些把東西放下,趕緊走,彆打擾老娘同十一說話。”

小馮總管趕緊招呼人把東西全放進了屋子裡,然後又帶著一群人呼啦啦退出門外百步遠,然後等在那。

門砰咚被關上,李衍從那一堆東西裡翻出裝著珍珠的木匣子,獻寶似的推到趙娘娘麵前。

趙娘娘看到半匣子的珍珠,眼睛亮了亮:好漂亮的珍珠啊!

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這麼好看的東西吧。

她問:“哪兒來的?”

李衍:“貴妃娘娘給的。”

“趙娘娘很喜歡。”她把匣子合上,又道:“看來十一在宮裡很得你那父皇喜歡啊!同趙娘娘說說,你出冷宮後的事可好?”

趙娘娘抱著李衍重新躺進了搖晃的竹椅裡,然後聽著李衍手舞足蹈的說著近一年發生的事。

這一待就日近黃昏,李衍要走時。

趙娘娘摸摸他發頂交代道:“以後莫要來冷宮了,這裡都是戴罪之人,被人知道了不好。”

李衍明白她是在為自己著想,拉著她的袖子晃了晃,奶聲道:“趙娘娘等著,十一一定把你接出去。”

趙娘娘隻當他在說笑,繼續交代道:“皇帝雖然對你好,但他不止對你一個人好,你千萬彆對他掏心掏肺,記住了嗎?”

李衍乖乖點頭:他自然知道趙娘娘的意思,便宜爹有很多兒子,他隻是其中一個。

便宜爹對他好,是因為愧疚、憐憫,係統每次都有提示的。

趙娘娘一路將李衍送出了冷宮。

李衍出冷宮後,又開始了四處簽到的生活。這一簽就是兩個月,這次他學乖了,不會在一個地方連續簽到,而是增加了簽到的地方。每天簽到的次數夠多的話,也能爆出獎勵。

獎勵不多,但他也滿意了。

這次無人再敢攔他,後宮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賞賜了他一塊龍紋腰牌。

眾人惶恐、羨慕又嫉妒,尤其是七皇子,每次李衍去淑蘭宮時,那眼神都恨不得咬死他。

李衍隻當沒看到,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下,在他眼皮子底下走來走去。吃他宮裡的飯,啃他宮裡的供果,搶他的哥哥,踩他的地盤。

主打一個氣不死就往死裡氣。

就在李衍以為對方會跳腳時,他居然主動來找他了。東拉西扯同他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軟話就走了。

李衍覺得無趣,背著書包袋子出了淑蘭宮。

他照例在禦花園簽了一圈到,然後被西邊的一處荷花池吸引過去。

此時已是盛夏,大朵大朵粉紅的荷花交錯盛開。

他想著做荷花酥,就讓白芷采了兩朵回來,打算回去。走到半道,低頭嗅聞荷花時,突然發現書包袋子破了一角,從裡頭伸出了彈弓的手柄。

李衍呆了呆,立在原地前後看了看,發現地上還掉了許多散碎的銀子。他又伸手在書包袋子裡摸了一下,裡麵空空如也,連便宜爹給的腰牌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他不死心的拉起書包袋子,把小腦袋湊進去,發現書包袋子底下被劃破了一個洞。洞口的地方被人用柔軟的宣紙墊了一小塊,隨著人的走動,和書包袋子東西的重量,宣紙很容易都散開了。

所以他才沒第一時間門發現東西掉了。

他就說方才七哥怎麼朝他服軟呢,原來在這等著他。

可惡!

白芷幾個也注意到了他的動作,然後同時又朝地下看了看,大喊道:“十一皇子,你書包破了。”

“哎呀,東西全掉出來了。”

幾人把他腳下的碎銀子都撿了起來,又沿著來的路細細找過去。路邊、樹蔭、花叢,一個地方也沒放過,其他的東西都差不多找回來了,唯獨那龍紋腰牌不見了。

不說這東西是禦賜的,李衍日日簽到還要用到它呢,說什麼也不能丟。

他們幾人在花叢裡鑽來鑽去,沿路都有好奇的宮人駐足觀看。待幾人找到荷花池邊的亭子裡,周圍突然空無一人,連樹上的蟬也不叫了。

李衍覺得奇怪,站在原地四處觀望,就瞧見對麵的亭子裡守著幾個宮婢、小太監。亭子的桌邊背對著他坐著一個少年,一襲白衣,身材纖瘦,正在賞荷。

李衍抬步想過去,跟過來的白芷一把拉住他,緊張道:“十一皇子,彆過去,好像是賢妃娘娘宮裡的人。”那守在最前頭的嬤嬤她見過,是賢妃身邊的月嬤嬤。

那月嬤嬤身邊伺候的病瘦少年應該就是大皇子了。

大皇子有肺癆,這可是會傳染的。

亭子裡的少年聽見動靜回過頭來,蒼白、瘦弱、眸色淺淡、泰然和善。

他看到李衍微微笑了一下,一陣溫柔的風刮過,他抬手,素白的食指勾住明黃的絲線,溫聲問:“你是在找這個嗎?”

絲線下,赫然是那塊龍紋腰牌。

李衍點頭,掙開沒來及反應的白芷,歡歡喜喜的跑了過去,伸手去接腰牌。

大皇子顯然沒料到他就這麼跑了過來,指尖接觸到他指尖的一刹那,瑟縮了一下。

似乎是怕被人碰到。

一陣香風吹過來,大皇子突然捂唇咳嗽,彎腰幾乎要將自己的肺全咳出來,整個人如抖得猶如快斷了線風箏。

一口血直接咳了出來,順著捂住口鼻的指尖滴在了石桌上。

李衍嚇了一跳,握住腰牌連退數步:這反應,怎麼這麼像他發病的時候?

他整日碰瓷,今個兒不會被彆人碰了瓷吧?

守在邊上的月嬤嬤大驚,三步兩步跑過去扶住他:“大皇子您彆嚇奴婢啊!”她看見李衍頭頂身上沾染的花粉又是哎呦一聲叫,“十一皇子,你是打哪沾染的這些花粉,我們大皇子殿下碰不得這些的!”

李衍無措的又後退了兩步,歪頭嗅嗅自己手臂:大皇兄不是肺癆嗎,為什麼聞不得花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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