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感冒了,還發燒,吃藥也不見好,她又不想去醫院,就自己硬抗,好在她該要的款項全都到賬了,節前的最後幾天,手頭上也沒有多少活兒,不用為工作煩心。
年會定在今天下午,年會結束,周粥他們也就正式進入過年假期了,茂時的春節假期給得多,每年都是從臘月二十六就開始休了。
周粥算過自己第四季度的提成,再加上年終獎,也算豐厚,她還沒想好拿到後是直接存定期,還是再添點錢提一輛小車,她這種工作性質,經常往外跑,有輛車去哪兒都會方便一些。
上午沒什麼事兒,辦公室也沒幾個人,周粥就窩在椅子上,上網翻車看,她對車了解得不多,相比外觀,她更注重性能。
費遠從她身後經過,又退回來,“想買車?”
周粥回頭,叫一聲“費總”,回道,“有這個打算,還沒想好。”
費遠拍拍她的椅背,“把你的預算發我,我給你推薦幾款。”
說完不等周粥回話就走了。
阿苓對周粥擠眼睛,她就覺得費總對周粥有些不一樣,她湊過來和周粥耳語,“費總挺不錯的,比你大五歲,年紀大一些肯定知道疼人,長得還算可以,錢肯定也有,你倆要是真成了,以後你就是我的老板娘,還能多給我發些工資,多好。”
周粥捂上她的嘴,“我看你是早晨沒睡醒,現在開始說夢話了。”
阿苓雙手抱拳求饒,周粥威脅她,要是再敢胡說,她就要手起刀落就地解決掉她了,阿苓用眼神做保證她肯定不說了,周粥這才放開她。
阿苓剛被鬆開又不怕死地湊過來,“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費總,”她語氣認真,“周粥,找一個男朋友吧,這樣你難受的時候,至少有人陪著你,雖然你不說,但我感覺你這一陣兒的狀態很不好。”
周粥眼神滯了滯,輕聲道,“就是感冒鬨的。”
阿苓膩到她身上,“那你趕快把我傳染上,不是有一種說法,感冒老不好的話,傳染上下一個人就能立馬好了。”
周粥被她逗笑,胡亂揉上她的頭發,語氣寵溺,“傻死了你。”
費遠隔著窗戶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嘴角也不由地浮出些笑。
茂時人少,年會也簡單,主打一個放心吃,連酒都不用喝,公司今年效益不錯,兩位老板一高興,下了血本,把吃飯地點定在了之前宴請過鄭懷成的那個私房菜館,慕白苑。
阿苓高興到要飛起,上一次她光喝酒了,都沒有好好嘗菜的味道,為了能敞開吃今天晚上這頓,她中午都沒吃飯,去的路上肚子一直在叫,周粥沒忍住,笑了出來,阿苓惱羞成怒,掐上她的脖子,要殺人滅口,兩個人在出租車的後座鬨成一團。
蘇錦生收到下麵人的消息,說周小姐今晚去慕白苑吃飯了。
外人不知道,慕白苑是柏家名下的產業,慕白苑取自於木白。蘇錦生看向對麵的人,明明前一陣還寶貝得不行,見縫插針都要見上一麵,突然就一個多月沒聯係了,今天那女的又去慕白苑吃飯,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現在具體是什麼情況。
他裝作無意地試探,“柏熠,你身邊那位,過年的時候要不要帶回家吃頓飯?”
蘇柏熠淡聲道,“沒必要,已經打發了。”
蘇允廉看過來,蘇柏熠放下筷子,“太黏人,沒什麼意思,就打發了。”
蘇允廉點點頭,沒說話,但目光是讚許的。
蘇錦生好不容易才找到蘇柏熠的一個把柄,還沒想好要怎麼大做文章,他就把人打發了,蘇錦生氣急,“好歹是跟過你,說打發就打發了,你這薄情寡義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
蘇柏熠似笑非笑,“我叫您一聲爸,您說我隨誰。”
蘇錦生要拍桌子,還真是反了他了。
蘇允廉的目光壓過來,鼠目寸光的東西,整天隻知道盯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兒算計,能成什麼氣候,蘇錦生被老爺子一看,不甘心地放下了手,他心裡憋屈,想提前離桌,又不敢,隻能悶頭喝自己的酒。
下麵的人又來了消息,說周小姐去慕白苑是公司的聚會,蘇先生沒去。蘇錦生罵他豬腦子,蘇柏熠在這兒吃家宴呢,去什麼去。
他手底下這都是什麼人,跟人不會跟,彙報也不會彙報,一件事分成十句來說,蘇錦生一大堆臟話罵過去,最後又甩過去一句,彆跟著了,都撤了吧,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信息發完,手機被他扔到了餐桌上,聲音不小,蘇允廉又看過來,蘇錦生勉強擠出些討好的笑容,他拿起手機,重新輕輕放到桌子上,這次沒發出一點聲響。
蘇柏熠夾起一塊牛肉放到嘴裡,慢條斯理地咽下去,喝一口水,又拿餐巾沾了沾嘴角,起身道,“爺爺,我吃飽了,就先走了。”
蘇允廉笑容慈祥,“好,工作重要,但你也要多注意身體,每天不要熬那麼晚,該放鬆也要學會放鬆。”
蘇柏熠回,“知道了,爺爺。”
蘇柏熠又對蘇允廉身後的鐘叔微微頷首,然後轉身離開了。
蘇錦生吊著眼看著那個走出餐廳的背影,再悶一口酒,暗罵道,狗東西,這是把我當空氣了。
吳杭看到蘇柏熠出來,忙迎上去,將大衣雙手遞上,蘇柏熠接過外套,也不穿,拎在手裡,大步往外走,吳杭快步跟在身後,低聲彙報,“三哥,跟著周小姐的那些人剛剛都撤了。”
蘇柏熠像是早有預料,點一下頭表示知道了。
吳杭又請示,“那我們的人也要撤嗎?”
蘇柏熠扶住車門,手指輕叩著門板,視線落在高高的院牆上,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道,“也撤吧。”
吳杭應是。
車慢慢駛離老宅,又慢慢加速,蘇柏熠捏捏眉心,“白思辰呢?”
“簡晴說思辰小姐想去看她偶像拍戲,每天都在琢磨怎麼離家出走。”吳杭話說得委婉了,確切地說是每天都在拆家。
“明天就送她出國。”
“思辰小姐肯定要哭,她還想留到過完年呢。”
“這件事由不得她任性,”蘇柏熠頓一下,又道,“多訂一張機票,我送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