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銀不傻,這周有財問這個,後麵肯定有話要說,她把臉上的笑容一收,淡淡道:“三順是被帶到省城了,親家公既然知道了,還明知故問乾什麼。”
周老太聲音尖尖:“你們李家怎麼就想不開呢,好好的日子不過,乾嘛去搞資本主義,這資本主義能是好東西,誰碰誰死。”
劉大銀聲音還是
淡淡的:“哦。”
周老太本來打算數落劉大銀一頓的,可劉大銀簡簡單單的一個“哦”字,讓她的火氣無處可發,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人家不痛不癢,自己反而氣個半死。
周有財知道他這親家母不好纏,直接說道:“我喊你也沒彆的事,你們李家現在是資本家,我們是清清白白的無產階級貧農,我可不敢再和你們李家有任何的聯係。三林家的,你寫個斷親書吧,以後和你娘家斷了聯係。”
自從爹娘出事以後,公婆就對李荷花沒有好臉色,李荷花都忍了下來,畢竟爹娘是做錯了。
可她萬萬沒想到,公婆竟然要讓她和爹娘斷絕關係。
李荷花還在震驚當中沒反應過來,劉大銀冷冷一笑:“斷絕關係?那行,周有財,你先把欠我家的錢還回來。”
這周有財的小兒子結婚,從劉大銀這裡借了八十塊錢,說好的過年的時候還。
“這我們是資本家,你們周家怕連累我能理解,可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是欠資本家的錢,該還的也得還。總不能有好處的時候跟著喝湯,沒好處的時候就扔下碗罵娘吧。”
“你是誰的娘,劉大銀,我告訴你,你要是嘴再不乾淨,我......”
“我不是誰的娘,是你兒媳婦李荷花的娘,彆的不說,你先把欠的錢還我。至於斷親,等會兒再說。”
一句話就堵得周老太說不出話來。
其實,周老太對劉大銀打從心眼裡就害怕。
李荷花剛結婚沒多久,兩口子拌嘴被周老太知道了,周老太打了李荷花兩巴掌,又被劉大銀知道了。
劉大銀和丈夫來到周家,她什麼也沒說,當著周有財兩口子的麵,四個耳刮子打到了周三林的臉上。
周三林的臉立時就腫了起來。
劉大銀臉色不變,笑眯眯地說:“我這閨女在家裡是個寶,我都沒舍得動一根手指頭,誰知道剛結婚臉上就被親家你開光了啊。正好我在家裡閒得慌,也給女婿這臉蛋開開光。親家,咱們都是做長輩的,教訓小輩那是應該,可是咱們下手也得有分寸,要不吃虧的還是我姑爺。”
周老太兩個兒媳婦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誰想到在劉大銀這裡吃了虧,她當時跳起來就罵,剛罵
幾句,劉大銀刷的就從腰後衣擺下抽出一把菜刀。
菜刀是劉大銀讓李三順在家裡剛磨好的,在太陽下甚至還閃著光亮。
不給周家人反應時間,劉大銀手裡拿著菜刀就朝周老太砍了過去。
周老太跟人罵了一輩子街,架也打過不少,可上來就亮菜刀拚命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下意識的,周老太就往一邊躲去。
邊躲邊嗷嗷叫:“殺人了,殺人了。”
劉大銀虛晃一下,就把菜刀收回,拿在手裡道:“親家,你怎麼這麼膽小,剛才不是罵的挺起勁的嘛。我聽村裡的老人說,這罵人是嘴上不積德,不積德就容易招臟東西。我這菜刀在家裡剛殺雞沾了雞血,正好幫親家你驅邪。對了,親家,你喊殺人,誰殺人了,誰被殺死了。”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劉大銀菜刀在手,周老太隻能閉了嘴。
劉大銀見好就收把菜刀又彆到後腰裡,笑著給周三林道歉:“姑爺,剛才我也是氣急了,你不要介意,我給你賠不是。”
劉大銀露的這一手直接就把周家人嚇住了,周三林來不及多想,趕緊道:“娘,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荷花吵架的,以後我再也不敢跟荷花吵架了。”
劉大銀笑嗬嗬:“這兩口子過日子,就像嘴皮子和大白牙,哪有不磕磕碰碰的。隻是這吵歸吵,萬萬不能動手,要是我知道三林你跟荷花動了手,我可不饒你。親家,我這閨女可是我的眼珠子,誰要給她氣受,跟她動手,我就跟誰拚命。親家,你看我都給三林賠不是了,你是不是也給我閨女賠個不是。”
周老太當然不肯低頭,她活了大半輩子了,沒想到老了反而被人轄製住了。
劉大銀就那麼笑著看著周老太,動作飛快地把菜刀又從腰後抽了出來。
周有財見事情不好控製了,趕緊道:“親家,是我們做錯了,我保證,這以後沒人敢動三林家一根手指頭。”
得到保證的劉大銀又笑嗬嗬地把菜刀彆到腰後:“這才對啊,都是一家人,動手多傷感情啊,有什麼事坐下來好好說多好。”
李荷花在一旁靜靜坐著,好像沒反應過來公公說的什麼意思。
周老太喊她:“三林家的,你倒是說句話啊,這斷親書,你到底寫不寫。”
李荷花雙手插在一起,慢慢道:“斷親書,不如我們今天寫分家文書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