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生又喊了幾個嬸子大娘,都是五十歲上下,她們是看著張雲生張水生長大的,現在張雲生被人打斷了手,打人者的母親還鬨上門來,要雲生寫那個什麼諒解書。
呸,人家的前程都沒有了,不讓你兒子賠一隻手就算好的了,還會寫諒解書放過你兒子?
做什麼春秋大夢啊。
那個女人敢找上門來,不就是看張家沒有一個女人,老的老,小的小,嘴皮子耍不過她,又不好動手,隻能吃虧嗎。
張家是沒什麼女人,不好跟她對罵,她們可是女人,怕什麼。
她們在張家門口集合,還沒進張家的門呢,江母就出來了。
她一手拿麻繩,一手拿椅子,看到張家門口突然多了幾個上了歲數的女人,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她眼裡現在隻有張雲生。
江母把椅子往門口一放,對著張雲生道:“你要是不寫諒解書,我就吊死在你家門口。”
江安妮:“媽!張同學,我求求你了,你先答應我媽的要求吧,要不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辦啊。”
李大娘:“哎,你不想你媽出事就趕緊勸勸她啊,難道你這個當女兒的就這樣看著你媽胡鬨。”
趙嬸子:“這個女同誌,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啊。你兒子雖然被抓起來了,不是還有你閨女嗎?你為了兒子拉著姑娘在這裡胡鬨,就不怕你姑娘的領導同事知道了,笑話她啊。”
江安妮一怔,這也是她擔心的。上次她和她媽到張家門口跪著,就被冬青的一個同事看到了,那個同事跟冬青說了,可把冬青氣的不輕。
冬青現在正打算再進一步,組織上很看好他,要是這個時候傳出他的家屬為了自己的弟弟到群眾家裡去鬨,他在廠裡的名聲還不得受損,組織對他的印象肯定會不好的。
想到這裡,江安妮有些退縮:“媽,咱們還是先走吧,你在這裡這麼鬨下去,隻會讓人看笑話。”
江母毫不在乎彆人的眼光:“他們要是想看笑話就讓他們看,你弟弟都在牢裡了,我都不想活下去了,還怕他們看笑話。”
她把椅子往門簷下一放,站到椅子上就把繩子往門梁上栓。
江安妮抱住江母的腿,“媽,你可不要想不開啊,求求你快下來吧。”
張雲生怕她在自己家門口真的出什麼事,也趕緊上去抱住江母的腿。
李大娘和幾個老姐妹使了個顏色,一步上去就把江母腳下的椅子抽了出來。
江母給麻繩打結呢。冷不丁腳下的椅子就被人抽走了,一下子就要摔下來。
幸好張雲生和江安妮抱著她呢,江母不至於直接摔到地上。
張雲生雙手抱著江母的膝蓋把她放到地上,就立馬退出兩步遠,生怕江母再搞出什麼事來,往他身上潑臟水。
江母還沒反應過來,就坐到地上了。
李大娘:“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呢,這要不是雲生,你這會正在門梁上掉著呢,你還不快點謝謝雲生。”
“是啊,你到張家來鬨,雲生不僅不和你一般見識,還不計前嫌的救了你,你可得好好謝謝他。”
“看你年紀也不大,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這活著多好啊,要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你要是真的死了,你那在監獄裡的兒子知道了,還不知道得難受成什麼樣呢。你這是為了他的事才尋死的,四舍五入就是他害死的你,他這一輩子良心都過不去了,害死母親的名聲得跟他一輩子。他就是從監獄裡出來,你老家的那些鄰居鄉親們得怎麼看他。”
“你要是真的為了你兒子好,就勸他老老實實在監獄裡改造,爭取減刑,也能早一天從監獄裡出來和你團聚。”
“錢奶奶,你說的不對,他兒子還沒判刑呢。他兒子應該好好交代自己做的錯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你兒子也真是的,當初要是主動投案自首,說不定還能減刑呢。這被警察抓進去的,可就減不了刑了。”
這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江母根本就插不上嘴。
她們幾句話的功夫,就把江母上吊的原因歸結在了江聞鐘身上,這江母要是真的吊死在這裡,那就是江聞鐘的罪過了。
江母:“我吊死在張家的門口跟我兒子有什麼關係,要不是張雲生不寫諒解書,我怎麼會在他家門口上吊。張雲生,我這樣都是你逼死的,你要是不寫諒解書,今天我走了,明天我還會再來的,你總有看不到的時候,到時候我要是真的吊死在你家門口,我看你們家還怎麼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