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新的家人在公安局呆到半夜才走,因為他這事,他的哥哥姐姐們都來了。
任新他爸走在椅子上拍桌子,罵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清白了一輩子了,老了老了,兒子犯事進去了。”
任新她媽在椅子上哭,他姐在一旁勸:“媽,你先彆哭了,咱們還是先想想辦法吧,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小弟坐牢?他這是造假,現在國家查的很嚴,這罪名要是真的落實下來,沒有十年八年的在牢裡出不來。”
女兒說完,任新他媽哭的更厲害了:“他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啊,這工作雖然不是正式工,可一個月一百多塊錢,多的時候兩三百多塊錢,他造假是為了什麼啊?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走這歪門邪道啊。”
任新為了什麼,為了錢唄。他和人造假,一個月能分好幾千塊錢,比工資可多得多。
任新他哥任亮被他媽哭的頭疼,也勸道:“爸媽,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也不是說氣話的時候,咱們還是想想辦法,給小弟減輕點刑罰,小弟這事坐牢是肯定的了,咱還是想辦法讓他少坐幾年牢。”
“你弟弟真的坐牢,咱們去找他廠子裡的領導,造成的損失咱們賠償,還不行嗎?”
“媽,損失咱們可以賠償,可小弟造假是刑事犯罪,人家廠裡的領導能放過他,警察也不會放過他啊。”任亮說道。
“可是損失咱們賠了啊?”
任亮問他媽:“媽,小偷入室盜竊,被當場抓住,他把偷得東西都物歸原主了,你說警察會把他放了嗎?肯定不會啊。咱們就是賠償了,警察也不會把小弟放了的,但或許能讓他少坐兩年牢。”
任父剛才說的也都是氣話,任新到底是他的兒子,要是能有辦法讓他減輕處罰,他這個做父親的當然會去做了。
“亮子,等天亮了,咱們去李新他廠子裡找領導,給他求情。”
任母趕緊點頭:“對對對,咱們天亮就去,去給李新求情。”
“咱們不能這樣就去,”任亮說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任母就瞪著眼問:“你要是嫌丟人不願意去,我和你爸去。”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任亮無奈地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咱們要是就這樣去了,能不能見到小弟廠裡的領導還不知道呢。我記得小弟的廠子是姑媽的親家吧,咱們請姑媽一起去不是更好?他們是親家,人家說不定看在姑媽的麵子上,能高抬貴手呢。”
“對,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紅梅不是有了身孕了嗎,咱們請她也一起去,她婆婆看在紅梅的麵子上,興許能放任新一馬呢。”
“咱們就是去,也得等到天亮了再說。媽,你和爸先去睡覺,咱們天亮了先去找姑媽,再去找紅梅,多說點好話,態度軟和點。”
“老大說的對,咱們就這樣辦。你們也都去歇著吧,等明天一早在家裡集合。”
送走兒子女兒,任父翻箱倒櫃地把家裡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和存折一起放到桌子上。
家裡所有的存款加起來,一共是七百六十五塊七毛八,這些根本就遠遠不夠。
光是想想,就能猜到兒子造假給廠子裡造成了多大的額損失。
任母把所有的錢歸置到一起,臉皺的像一根苦瓜:“這些錢不夠啊。”
任父坐在她對麵,“隻能跟人去借了。”
李留柱早早地就起來了,現在燒雞店也有服務員守著了,火鍋店也不用他操心,但他還是每天早起,收拾院子做早飯。
早飯還沒吃完呢,他的丈母娘就帶著好幾個人來了。
李開元看著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先跟劉姥姥打了招呼,快速把油條塞進嘴裡,又喝了一碗粥,站起身來:“爸,劉姨,我吃飽了,我先走了。”
李文茵眼珠子轉了轉,也知道姥姥來是有事,她也跟著李開元站起來:“爸,媽,姥姥,我先走了。”
劉紅梅在桌子上喊:“你們吃飽了嗎?今天吃這麼少。”
李開元和李文茵都說吃飽了,等劉紅梅再想說什麼,兩個孩子已經走到院子裡騎自行車了。
李開林看到哥哥姐姐都走了,他把自己的飯吃完,抹了一把嘴,“爸,媽,我也吃完了,我先走了。”
幾個孩子都走了,劉姥姥住在沙發上,“留柱,紅梅,我跟你說個事情,是這樣的。”
劉姥姥把任新做下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李留柱和劉紅梅一直坐著沒說話。
等劉姥姥說完,任母捂著臉大哭:“留柱,紅梅,我知道任新做下了錯事,是我們做父母的沒有教好他,是我們的錯。隻是他還這麼年輕,要是真的坐上十幾年的牢,等他出來以後,他這一輩子就全毀了。我們來,是求留柱能看在你丈母娘的份上,帶我們去跟你媽求個情,我們不求能現在就把那混賬放出來,隻求留柱他媽跟警察說個情,讓任新少判幾年。以後我和老頭子當牛做馬的報答你們家。”
李留柱和劉紅梅對視一眼,兩人眼裡淨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