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師傅的廠門時, 江聞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劉大銀真的是李師傅的老板嗎?她真的創下了這麼大的一份家業嗎?
為了搞清楚,江聞鐘在李師傅的廠區圍牆外轉了一圈, 找到了圍牆上的介紹欄,上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著,李師傅的老總是劉大銀。
他幾乎不敢相信, 恨不得把宣傳欄給砸壞了。
看著這麼大的一個廠子, 江聞鐘報仇的心熄滅了, 他不是傻子, 現在他跟劉大銀的差彆這麼大, 用什麼來報仇?
劉大銀現在是腰纏萬貫的成功企業家, 他是剛從監獄裡出來, 身無分文的一個窮人, 怎麼報仇呢?
要是真的豁出一切去, 或許他能報仇,可也得付出更大的甚至生命的代價, 江聞鐘可舍不得。
來的時候, 江聞鐘還挺直脊梁,走的時候, 他就彎了腰。
從李師傅的廠子回來, 江聞鐘並沒有回家, 而是去了原先的工業大學。
學校的名字沒有變,地址也沒有變, 就隻有他變了,從一個朝氣蓬勃的青年人變成了頹廢的中年人。
現在是暑假,大學裡的人並不多,江聞鐘買了一個墨鏡帶上, 在學校裡逛了起來。
學校和以前比起來變了很多,新蓋了很多的樓房,江聞鐘全都逛了個變。
甚至還在優秀校友的那一欄看到了老熟人張雲生的名字,他現在是青木大學的教授,還得了好幾個頗有分量的獎。
江聞鐘幾乎要嫉妒死了,他在監獄裡乾著繁重的活計,張雲生倒是混的風生水起甚至還去國外留學了。
可是他現在有什麼辦法呢,對他來說,張雲生現在是高高在上的,更彆提他還有一個在M國都很有勢力的大伯呢。
江聞鐘被迫接受了這個事實,自己的兩個仇人都混的很好,跟他都有天塹之彆。
一直支撐著他的,從監獄出來以後報仇的信念,轟然倒塌。
就在工業大學的校友欄前,江聞鐘認清了一個現實,他一直以來臆想的,把劉大銀和張雲生踩在腳下的願望,是根本就不可能實現了。
要是年輕的話,他一定不會失去報仇的信心的,可是他現在已經快四十歲了,還能有多少時間來布局報仇。
或許孤注一擲,把所有的精力和心神都投入到報仇的事業當中去,他或許還能有一點把握,可是,他不想再回到監獄裡了,他不想再失去自由了。
知道國家未來的發展方向又能怎麼樣,他手裡沒有錢,想白手起家的話,太難了。
或許他可以試試炒股呢?
江聞鐘很快就在心裡否決了這個提議,重生前他就沒有關注過股市,根本就不知道哪個會漲哪個會跌,要知道,因為炒股傾家蕩產而跳樓的可是大有人在啊。
他唯一知道的,以後隻賺不賠的,就是房子了,可是他手裡沒有錢,又怎麼能買到房子呢?
或許可以先探探姐姐的口風,看看她手裡有多少錢。
江聞鐘慢慢走著,心裡的想法跟剛開始出門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
那時候他想的是怎麼樣才能報仇,可知道自己和劉大銀張雲生的差距之後,他就放棄了報仇的念頭,想著怎麼樣才能多賺錢,甚至已經思考起怎麼吸江安妮的血了。
江聞鐘一直都是一個利己主義者,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還是為了自己能過得更好。
江聞鐘又在省城轉了一大圈,快到中午了才回家。
看到兒子回來了,江母的心總算落到了肚子裡。
江聞鐘這幾天基本就不著家,每天都要出去轉轉,江母倒是很高興他能出去,畢竟總悶在家裡不好。
經過幾天的相處,江聞鐘也套出話來了,姐姐手裡根本就沒有多少錢。
這套房子是廠子裡分的,姐姐買下這套房子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借的錢前兩年剛還清。
雖然有工作,可江安妮要養著江母,還要給兩個孩子撫養費,工資根本就剩不下多少,根本就不會有多餘的錢來資助他。
江聞鐘在監獄的時候,就想過剛出來的時候工作不好找,要做些什麼。
最壞的結果,就是出來擺攤。
他跑了許多的地方,找了很多份工作,有的是他看不上,有的是人家看不上他。
有兩份工作已經談好了,可是老板一聽說他是從監獄裡出來的,說什麼也不肯再要他了。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出來後做買賣,可是現在姐姐沒錢給他,江母給的銀行卡他查過了,上麵隻有一千多塊錢,這恐怕就是她所有的積蓄了,可是一千塊錢,能做什麼呢?
江聞鐘也不想去擺攤,那樣多傷麵子,可是沒辦法,他現在能做什麼。
擺攤是江聞鐘在監獄裡給自己做的最後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