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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是,我和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夜黑風高,江河浪急。今夜回不來的人,就彆等了。”

許是夜寒風冷,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

“萬一他快到了呢?有這盞燈,或許他能更快地找到方向。”

原來青年手裡的燈不是給自己壯膽,而是為他等的人打的。

男人輕歎:“今夜無月,不是趕路的日子,不會有歸人。”

青年並不這樣認為:“有一句話,叫守得雲開見月明。”

“會嗎?”

“會。”青年堅定回答。

但男人的神情依舊黯淡。

下一次來的時候,他帶來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

“我在路邊撿到的這個孩子。爹媽都死了,是個啞巴,腦子也不太好使,但有些力氣。你帶回去當個仆役,給一口飯吃就行了。”

男人將孩童的手交到青年手中,青年卻像覺察到了什麼,追問:“先生還來嗎?”

“最近的風還不算大。可以來。”

但男人食言了,他再也沒出現在山道口。

而幾乎是同時,魔宗開始了大規模的討伐,腥風血雨似乎吹到了身在雲霄山的青年處。

這天,候在山道口來了一個渾身是傷的年輕人,他為青年帶來了杳無音信多年的,三師伯的遺骸。

年輕人的親人因魔主而死,像他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他帶著仇恨而來,想要學習殺死魔主的劍法……

鶴雲櫟記起來了,夢裡的“他”是習劍的。“他”手把手,將雲霄絕學儘數傳給了那個名叫葉清的年輕人,讓其帶回“師父”,或者,殺掉“師父”。

……

駱九衢正襟危坐,看著火堆對麵擦劍的牧夜聲,連傳訊玉簡都不敢用了。

他們方才又去一個地下武場“打秋風”了,牧夜聲沒讓他進去,叫他在門口守著,再出來時劍上帶著血。

毫無疑問,是殺人了。

駱九衢不想再讓牧夜聲去那樣的地方,但不知道怎麼勸,開口就成了:“師父,您一點都不在乎門規嗎?”

“你很清楚門規?”牧夜聲反問他,“背給我聽聽。”

駱九衢語塞了。

他知道門規的大概內容,但背不出原文。

但他賭師父也不記得,所以記一半編一半地背道:“凡雲霄弟子——”

“錯了。”剛起頭,牧夜聲打斷他並糾正,“凡雲霄後輩。”

“凡雲霄後輩,須勤慎肅恭,虛懷若穀;不得驕矜自傲,恃強淩弱——”

“矜名妒能。”牧夜聲又一次糾正他,“不用背了。”

第一句都背不好。

雖然出了糗,駱九衢卻也發現,師父其實很熟悉門規。

那為什麼還明知故犯?

他長久地盯著牧夜聲,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答案。

……

曾幾何時,牧夜聲很敬畏門規。

每一句都倒背如流。

但這份敬畏隻持續到陸儔去世的前一晚。

那晚,陸儔把他叫進屋。他明白會發生什麼,大師兄和三師弟都分彆收到了師父給他們的臨終叮囑,現在也輪到他了。

他走進陸儔的臥房,準備好了向師父保證會護好師兄弟們。

然而,陸儔給他的遺言是——

“向為師保證,若有一日,你的師兄弟中有人為禍修界,你會親手除掉他。”

牧夜聲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師父,讓他對師兄弟拔劍?

“快說啊!”

見他傻站著沒有反應,陸儔厲聲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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