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狗頭抬起,深沉地看向夜空萬千星辰,其中不知多少星辰早已湮滅無聲,而他亙古長存,至今不滅,這當狗啊,學問大著呢!
隔日,王小弟的死訊就傳來了,因為有孤陽子解釋,龍興縣的縣令也不想把事情鬨大,很快草草結案。由於懼怕三姐兒可能修煉有成來報複,縣令都沒敢把案子審清楚,最後判了個盜賊入室殺人,從牢裡拉出個死囚砍了頭。
深秋漸寒,三姐兒的事也算過去了,孤陽子沒有一直留在張府的意思,他現在是築基修士,而不再是家仆之子了。等周大娘養好了眼睛,他就向張仁提出辭行,他打算帶著母親四處遊曆走走。
王二妮的死劫已經化解,孤陽子覺得這已經足以抵去恩情,張仁雖然還有些擔心那日的女修再來,可孤陽子要走也不好強留,隻好客客氣氣把人送走。
不過說實話,孤陽子帶著周大娘離開之後,府裡的氣氛都好了不少,張雲華也比先前開心多了,她悄悄和王二妮說:“我真的受夠了周陽那個鬼樣子,不就是修煉有了些本事嘛,整天用鼻孔看人,就連周大娘也……”
張雲華以前很同情周大娘,因為她小時候和周陽玩得好,所以她經常去關心周大娘,怕府裡有人對她不好,周大娘也一直很感謝她,總說麻煩小姐了。
結果自從孤陽子回來之後,原本人很好的周大娘也變了,最開始是話裡話外把她和周陽扯在一起,一副很滿意她來做兒媳的態度。後來不知道周陽說了什麼,周大娘忽然又開始嚴防死守了,生怕她看上周陽,好像她多配不上似的。
人有親疏遠近,孤陽子為王二妮化解了死劫,王二妮確實很感謝他的,但張雲華和她更親近,她還是偏心小姑子的,小聲地安慰道:“現在人走了,你不要氣了嘛。”
張雲華還是氣嘟嘟的,“就是人走了才要說,他要是在,大哥都不讓說。”
王二妮能理解張仁,家裡守著這麼一尊大神,當然要小心對待,萬一惹怒了,就孤陽子那個為了捉妖,幾劍打爛一家綢緞莊的本事,豈不是一劍一條命。
姑嫂兩個一邊說著小話,一邊擼著太白的狗頭,張雲華還把吃剩下的糕點扔給太白。
太白深沉地看著地上沾灰的糕點,忽然聽見後麵傳來腳步聲,他狗耳朵頓時一豎,搖頭擺尾地去吃糕點,眼角餘光看到張仁笑著走過來,順手摸了摸他腦袋。
太白低著腦袋舔地上的糕點,尾巴搖來搖去,心裡卻在為自己悲哀。
狗生不易,撿食在地啊!
張仁這些日子又恢複了武館的行程,晚上王二妮摸著他身上的肉都感覺緊實了許多。經曆了死劫的事,兩人感情也深了一些,太白現在晚上都不敢路過他們的臥房,生怕知道得太多。
一個是龍精虎猛的練武之人,一個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成婚也有三四個月了,有些事當然是水到渠成的。
初九重陽,王二妮一大早洗漱的時候就吐了一地,大夫一摸就是滿嘴恭喜,張仁起初還一頭霧水,我媳婦兒生病了恭喜什麼?還是張雲華掐了他一把,他才怔怔反應過來。
王二妮這幾個月在張家吃得好喝得好,也不用整天乾活,本就是十八歲長身體的時候,被滋補得整個人白裡透紅,胎也很穩當。張仁幾乎是拿銀子把大夫砸出門的,一回來就帶著笑給府裡所有仆從都加了一個月的月錢。
待了一會兒又坐不住,讓人去請縣裡最好的穩婆來伺候吃食,隔了片刻,他又看了一眼王二妮。
王二妮也被懷孕的消息驚得神思不屬,張仁那邊還在腳不沾地吩咐那個指揮這個的,看得人心煩意亂,她實在不想讓張仁再往外跑了,拉住他的手,抱怨道:“你彆走來走去的,好好陪我一會兒不成嗎?”
張仁猶豫地又看了她一眼,說:“奶娘也該去預訂兩個了,得找差不多時間懷胎的婦人,這事很重要,宜早不宜遲的。”
王二妮疑惑道:“要什麼奶娘?我們鄉下都是自己奶娃的,這是什麼規矩,好好的孩子為什麼要吃彆人的奶?”
張仁很委婉地道:“你想自己奶,肯定讓你奶,找奶娘隻是給孩子多備一口吃的……”
張仁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山巒起伏,又看了一眼王二妮並不富裕的平地。他略有一絲擔憂地想,夫人這裡都不如他鼓啊,真的不會把孩子餓哭嗎?
王二妮壓根沒注意他這點心思,她摸著自己的肚皮,想著裡頭現在多了個孩子,還是有些飄乎乎的,像在夢裡一樣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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