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卷已然交了,溫兄你還手不釋卷,真是讓我等佩服。”
溫鴻闌見來人一臉笑意,手上動作一頓,剛沾了墨的筆就被放在了一旁。
“子墨可有事?”
關子墨細細打量了他一番,氣色上佳,語氣也算得上溫和,這才將荷包給掏了出來,遞到他跟前。
“也無甚大事,就是聽聞溫兄與嫂夫人夫妻二人琴瑟和鳴,想問問這相處之道。溫兄你看看,這荷包樣式也不精巧,無非是勝在心意,哎。”
“你說若就這一個也就罷了,可內子說她技藝不佳,要多加練習,但我又如何舍得她這般辛勞。退一步說,真讓她繡起六、七個來,我每日一換又算什麼樣子。”
“子墨兄...”
“說起來我好像從未見溫兄你配過荷包,可是嫂夫人不願?溫兄你也莫惱,就連我嶽父大人都沒能有這待遇呢,聽我嶽母說,我娘子未出閣時那女工是怎麼也不碰的,想來像鴻闌你這樣沒能有荷包的才是常態。”
溫鴻闌這話剛開個頭,就被人給截了。對方臉上一直帶著笑不說,還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一副你要體諒的模樣。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溫鴻闌卻覺得自己手好像有點癢。
關子墨終是說了個痛快,也沒發覺學堂裡早已安靜了好一會了。雖說大家默契地閉了嘴,給了某人充分的發揮空間,可那眼神之間的交談,可真是火熱。
占據著絕佳觀賞位的宋梓儀首先發言:嘖嘖,子墨兄真是勇氣可嘉,佩服佩服!沒想到鴻闌他也有吃癟的一日,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看客二號秦函緊跟其上,與各同窗都交換了個眼神:子墨兄說的有理,以後他的那份吃食,我們平分?
其餘眾人:真是再讚同不過了!
正當眾人已經將多的那份吃食的歸屬權分配好時,心情甚好的關子墨又在萬眾矚目下開口了:
“溫兄你怎麼開始抄書了,可是因為嫂夫人之事心情不好?那也沒必要抄書呀!我都說了,這荷包呀,溫兄不必介懷,實在不行咱可以自己買一個不是?誒溫兄你倒是給我出出主意,我該怎麼委婉地告訴內子,不許她再繡了呢
?這直說吧,到頭來要哄要抱的,苦的還不是我!”
溫鴻闌揚起一抹笑,轉過身來正對著他。
“子墨兄,你這荷包上繡得可是鴨子?倒是極為可愛,這樣式也巧妙,與子墨兄甚是般配。”
“咳咳!”
支棱著耳朵圍觀的眾人聽到這麼一句,頓時就有些憋不住笑了,又不想破壞氣氛,隻好用其他聲響掩飾。故此學堂裡刹那間響起一片咳嗽來,倒是讓人有些生疑,莫不是患了什麼大病不成?
“溫兄學問一道上真是沒得什麼好挑的,但這眼神就...溫兄怕不是昨日未曾睡好迷糊了,這明明是一對生死不棄的鴛鴦。”
“是我眼拙了,這荷包繡得可愛,上麵的圖案又與子墨兄你氣質相符,我這才認錯了,還請見諒才是。”
溫鴻闌一邊說著,一邊朝對麵之人拱了拱手,以表歉意。
關子墨聽他道歉,又誇了荷包,便也不想追究下去,可這話他怎麼聽著有些許的不對勁呢?算了,他既然誇了,我若不回兩句,豈不是顯得我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