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首位(1 / 2)

要掐著時候進學堂的祁晏在門口被人給攔下了。

“祁夫子,我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說這話的人麵色有些複雜,好像有幾分不好開口。

“但說無妨。”看著對方糾結的樣子,祁晏也來了點興趣。來人是他們隔壁班的夫子,雖說偶爾會有考試結果的對比,但兩人並無什麼私交,可這又是鬨得哪一出。

“有學子反映說,說你班吃食味道太香...他們無法專心溫習書本了,您看這?”說著說著這聲音就逐漸低了下去,畢竟書院從未禁止學子們自帶吃食,就連午膳都有人自帶的,更彆說早膳了。家境好的自然有下人備著,而且能上這讀的大多都是家中的心頭寶,家裡人做了帶來也是常事,實在不行在路邊買個包子什麼的湊合著也是一頓。

對方也知道自己這麼說屬實有點不講理了,但這人啊,就怕比較。平日裡隔三差五的從隔壁飄來的香味本來就很考驗意誌力了,可是今天這味道,當真過於濃烈了些,就連他這個來得晚的都...

祁晏聽對方這麼一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早知道當初溫鴻闌去送的時候就全扣下了,還是自己太過心軟啊。

“我待會就跟他們說這事,你放心。”還不等對麵之人道謝,他便話鋒一轉。

“不過這群人你也得多加磨煉啊,這點抵抗力都沒有,到時候下了場,環境如何還未可知呢。”

“一定,一定。”

因著已經過了開始講學的時辰,一直讓眾人在裡頭自己溫書也不好,該說的也都說了,兩人也就不再多言,朝各自學堂走去。

“祁夫子留步。”

這才剛一抬腳呢,又被人喊住了,祁晏低了低頭,難道是他今天抬腳的方式不對?

“夫子,這是小測考卷,生員首位依舊出自您手,山長想見見他。”小廝見他似有不愉,一溜煙地將話說完後便恭敬的候在一旁。

被打斷兩次的人轉身從小廝手裡將東西接過,一臉嚴肅地走了進去,這次總算是順順利利地入了學堂了。

等眾人禮畢,上首之人看著底下躲閃的眼神,心裡好笑,清了清嗓。

“昨日小測結果已出,想來你們心中都有數,我就不挨個評價了。溫鴻闌,你隨門口那小廝走一趟。”

“是,夫子。”被點名的人雖有些莫名,也沒多問,大抵跟小測之事有關。況且跟先生呆的久了,他對對方情緒的感知倒是比以前更強了些,應當不是壞事。

溫鴻闌出了門,而其餘沒聽到自個名字的人鬆了口氣,一轉頭就對上隔座那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跟自己如出一轍。

“好了,我們先來談談今早的事。”

今早?現如今不就是嗎,今早能有什麼事好談的?

在學子不解的眼神中,他們的夫子十分愉悅地開了口。

——

穿過長廊,兩人一路走到了最裡頭的一間書房處方才停下。

“溫秀才,山長在書房內等您許久了,請。”小廝說完便退下了,隻餘他一人。

溫鴻闌上前叩了叩門,得準許後便推門而入。

書房內陳設簡單,一幅字畫在顯眼處掛著,一張紅木書桌,上麵堆砌著不少書卷,剩下的便隻有幾張椅子罷了。

“山長。”

屋內並不隻有一人,看這座位卻隱約以另一個人為首,故此雖隻稱呼山長一人,他卻分彆向兩人都行了禮。

“此番叫你來,是因你此次小測位居首位,書院決定以元書紙一刀,筆五支,兼免你這半年的束脩為獎賞,你可還有其他想要的?”

“全憑書院做主,弟子無異議。”溫鴻闌麵上不動,卻有些震驚,此次的獎勵比之往年,著實豐厚太多。元書紙貴,再加上半年束脩,都能抵他以前三次獎勵的總和了。

山長在上頭瞧著,其實前幾次他就有過把人喚來的想法,但總是被各種各樣的事情給耽擱了,又隻是書院小測,幾次榜首也算不得什麼,這才作罷。可這次不同,那人來找他時都給他驚住了,自是連聲答應。後來他通過多方問詢,總算知道那人與祁晏的交情不淺,這才被這座小廟給引了過來。

要不是兩人喜靜,再三強調不能將他們的存在給宣揚出去,能進書院與否全憑緣分,青雲書院早幾年就該成了天下學子向往的聖地了。

雖然有些遺憾,但能像現在這樣已是他這做山長的莫大的福分了,要學會知足才是。眼下這人不僅能在祁夫子底下進學,此次謝大人出卷又是生員首位,今年的鄉試怕八九不離十了。

“不對,是我記差了,這次難度不比往日,獎勵也自不能相比,還多了匹料子。既無異議,你想要什麼顏色的。”

溫鴻闌抬起頭來,見到對方的眼神在自己身上逡巡,心中了然。

“多謝山長,隻需是適合女子的淡藍色布匹即可。”

“女子?”山長有些疑惑,這人年紀輕輕的樣子,不像是娶了妻的。

“是,給內子的。”

一旁未發一言的人不知為何,一聽內子這字就想起早膳之時老友那看似遺憾,實則炫耀的話來。想來能入他眼之人年紀也不會太大,怎的現如今娶妻都這麼早的嗎,就不想著往後靠嶽家扶一扶?

想到這的人略搖了搖頭,他真是魔怔了,這想得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他也確實有事要問底下這人,否則也不會出現在這了。

“我且問你,策問那題,你既花大筆墨寫出了如今賦稅徭役製度的不足之處,說賦役分開,苛擾百姓,容易造成地方貪汙,那可有解決的法子?若無,你這也全是妄談。”待一口茶畢,尊位這人才繼續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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