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頭看地麵的腦袋微微一頓。
巧得很,道北裁縫鋪,她聽過大名,聽聞店老板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師傅,製衣手藝一絕。
但她下鄉的那一年,這家出名的裁縫鋪已經宣告徹底關門了。
薑湘沒好氣:“梁遠洲,你?彆想框我,我知道那家店早關門不做了!你?老實交代,你?引我去那邊乾嘛?”
梁遠洲無語望天,“大小姐,人家裁縫鋪是不做了,也?關門了,但人家老師傅還在呢!你?找他做新衣,錢和票給夠了,人家照樣做。”
薑湘愣了愣,敢情?是想帶她做新衣裳?
那不成,她手上沒一張布票,做不起!
薑湘扭頭便跑,殊不知梁遠洲早有?防備,一隻手當即揪住了她後頸衣領,冷冷道:“跑什麼??跟我走。”
“我不!我沒布票!”
“我有?。”他冷酷道。
“不是,”薑湘被他單手揪著衣領,被迫走進前方巷子,她企圖和他講道理。
“梁遠洲同誌,我跟你?講,你?得慶幸你?遇見的是我,我接受了現代——現在的素質教育並且如?期成為一個愛國愛黨正直向上的新青年。”
梁遠洲止不住想笑。
薑湘繼續道:“我做人善良有?底線,做人做事也?很厚道,我不坑你?也?不吊著你?!我不能老是花你?的錢,前麵花了你?的那些錢都?可以暫時欠著,但你?帶我去做衣服,這件事,這件事的性質就不太一樣了!”
“梁遠洲,咱兩什麼?關係啊,當然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還是要提前說清楚,我和你?現在不是談對象的關係——”
聽到這句,梁遠洲收笑,眼神一秒變冷。
薑湘瞥見他眼神,滔滔不絕的架勢卡了卡殼,頓時住嘴,話鋒一轉委婉道:“你?要明白,你?的錢和票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我沒道理也?不能一直總借你?的錢和票花……”
薑湘說完,梁遠洲停下腳步,認真道:“湘湘,我的就是你?的,你?儘管用?。我賺的錢都?給你?花。”
他語氣格外?誠摯,低沉的聲音落進薑湘耳朵裡,讓人心尖發麻。
薑湘忍不住閉了閉眼,想起火車上梁遠洲隨手拿出來的餐票和錢,雖然他看著窮,但其實不窮,甚至相反,他很富有?……
跟了他興許真能吃香的喝辣的。
想到這裡,薑湘睜開了眼,又一次近距離看見梁遠洲那張帥臉,抵抗住這該死的致命的誘惑力。
薑湘咬咬牙:“梁遠洲同誌,我還是要提前和你?說清楚,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你?不要為了一時的衝動,就拿這些錢啊票的對我投入太多,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我自己都?說不準多長?時間才能賺夠錢還你?呢。”
梁遠洲心想砸這一點錢和票算什麼?。
他現在若是不下狠手死命追,再叫徐盛安那狗東西把她娶回去,他這輩子都?得後悔死。
他充耳不聞,拎著薑湘衣領,繼續走。
薑湘抗議,絮絮叨叨又說了一堆廢話,但梁遠洲還是不聽。
薑湘放棄了,兩隻手反過去抓他胳膊,她感?覺自己像一個娃娃掛件一般,被他半拎半拉扯的拖著走……
她的個頭不算矮,但在梁遠洲一米九的大長?腿麵前根本不夠看!
想跑跑不了,不得已,薑湘一臉複雜地進了裁縫鋪的門。
所謂裁縫鋪,實際上是巷子中一個不起眼的獨戶小院。
院子門口?曾經掛著道北裁縫鋪的大字招牌,如?今再看,招牌已然沒了。
薑湘有?點沒底氣,進門前問?梁遠洲:“你?確定那個老師傅還健在?他還肯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