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072意外一吻(1 / 2)

我女扮男裝那些年 顏詞 21524 字 4個月前

這話雖是玩笑話, 可也成功讓趙瑾變了幾分臉色,“大理寺寺正,若是連這點變化都發現不了, 也不必做了。”

“誒, 我不是說你能力不行啊。”謝蘅笑著湊了上前,“我這不是在誇你嗎?”

“我這麼細小的變化,你都發現了, 可不是十分厲害?”

趙瑾乜了謝蘅一眼, 提醒道:“你剛才,是用狗來形容。”

“這是誇張的表達手法,世子爺這就不懂了吧。”謝蘅嘿嘿笑了兩聲,“我隻是驚訝於世子爺關注的這麼細致。”

“世子的本事,在下屬實佩服。”

被誇了,趙瑾並不見得有多開心。他開始朝前走去,“倒也不必這般恭維。”

謝蘅跟在了一旁, 自顧自的看著人樂嗬道:“這得虧世子爺是男的, 也得虧我兩沒啥情況。”

“若不然, 世子爺這反應”

餘下的話謝蘅沒說完便悶聲笑出了聲,趙瑾本在走著,謝蘅這話成功讓他停了下來,他皺著眉看向某人,“你說什麼?”

趙瑾一本正經慣了,熟識之後,謝蘅便總是忍不住時不時去逗弄一下某人,她笑著眨了眨眼, “我說了什麼嗎?”

“我這不什麼都沒說嗎?”

“世子爺, 你覺得我想說什麼?”

話確實沒來得及說, 可沒說完的話似有所指,意味深長,很難不讓人忘旁的地方想。

趙瑾虛眯了眯自己的雙眼,“貧嘴是吧?”

一切玩笑都需適可而止,過猶不及,謝蘅連忙往後退了一步,“不不不。”

“我就是打趣一下而已。”

她笑道:“我二人什麼情況,我還不清楚麼。”

“世子爺你可千萬彆往心裡去,也千萬彆當真啊。”

趙瑾雙眸微動,“你心虛什麼。”

謝蘅立馬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我哪兒心虛了?”

趙瑾毫不留情的點明道:“不心虛你退什麼退。”

說白了,謝蘅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戲弄了某人,但你要她承認自己心虛,不就是說明她心底有鬼麼,所以,她沒有明麵回答趙瑾的話,隻是笑道:“這不是怕世子爺生氣麼嘿嘿。”

“明知道我會生氣,你第一反應竟然是退開?”趙瑾有些氣笑了,“我在你眼底,便是這般睚眥必報?”

本就是一件小事,一句玩笑,謝蘅聽到這,都有些懵了,“這都哪跟哪兒啊。”

“我”

趙瑾不想再和謝蘅多說些什麼,他把目光一收,很快就又朝前走了去。

不好,這家夥怕不是生氣了吧?

可她也沒說什麼傷人的話,怎麼就生氣了?

謝蘅一時之間沒怎麼弄明白,可並不妨礙她追上前去解釋,“誒,世子爺。”

“你彆急著走啊。”

“我話都還沒說完呢。”

你要說有多生氣,趙瑾倒也沒有,但他心底這會兒有些亂,又有些說不出的奇怪,也不知是否是受了某人先前言語的影響。

見謝蘅追了上前,他並未停下,反倒是朝自己人走了過去,“我要處理公事,讓開。”

謝蘅自然也知道趙瑾忙,可她還是想把話說明白,“我剛才真沒有說你睚眥必報的意思。”

“你生氣與否,我還是能判斷,真生氣了我又怎會不管你。”

“你看現在我不就是在著急的與你解釋嗎?”

“世子爺,好好地你怎麼了這是。”

“你要是覺得我哪兒不對,你直接告訴我,彆不搭理我啊。”

這氣確實來的有些莫名其妙。

就好像是突然被信任的人懷疑誤會不相信,又好像是不被在意,心裡突然空了一瞬。

冷靜下來,趙瑾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身旁之人還在小心翼翼的解釋著,趙瑾吸了口氣,突然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謝蘅沒個準備,直愣愣的朝人的脊背撞了上去,“哎嘛”

身後傳來動靜,趙瑾回頭看了某人一眼,見人捂著鼻子,他雙眼動了動,又不好直接上前查看,隻得看起來有些冷淡的問:“撞哪兒了?”

謝蘅的小臉皺到了一起,可憐兮兮的看著趙瑾,“鼻子。”

“手放下。”

會停下,也願意看自己的情況,這至少說明,人把話聽進去了。

謝蘅鼻尖痛歸痛,可臉上卻很快噙起了一抹笑來,她小心的看著趙瑾,一邊把手放下一邊試探道:“不生氣了?”

趙瑾沒有回答謝蘅這話,甚至臉上都沒有什麼神情的變化,隻盯著謝蘅的鼻尖看了一會兒。

謝蘅的容貌本就俊美,那挺直的鼻子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十分完美。

這會兒鼻頭紅了一片,看起來有些像是小醜,卻並不難看。

趙瑾沒忍住用手捏了一下。

謝蘅一開始還笑嘻嘻的,結果趙瑾這突然的舉動直接讓她立馬就嚎出了聲,“嗷嗷,痛痛痛——”

手感還行。

趙瑾自己下手有分寸,見謝蘅叫喚,他壓了壓自己的嘴角,把手放了下去,“沒有骨折,隻是皮外傷。”

鼻子解放了,謝蘅連忙捂住輕輕揉了揉,不滿道:“哪有你這樣判斷的啊?”

她很快衝人咧了咧嘴,“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趙瑾避重就輕道:“還能齜牙咧嘴,看來傷的也不是很重。”

往往某人沒有否定的事,就是默認,謝蘅欲哭無淚,“你就是故意的。”

“我太難了。”

“道個歉還能把自個兒傷著,我這要是破了相,這小姑娘誰還會喜歡。”

好好的又不正經了起來,趙瑾拿這樣的謝蘅沒有辦法,隻能把目光收了回來,“我還有事,你隨意。”

大理寺處理公事,一般人多少還是會避嫌,謝蘅也不打算和人一道去大理寺,遂連忙對趙瑾道:“那晚上我在謝府等你啊?”

趙瑾對這話沒有回應,可已經熟悉某人的謝蘅卻隻當人是答應了。

鼻尖的痛也就那麼一會兒,這會兒除了有些泛紅外,倒沒什麼感覺。董五娘的情況不大好,她還得留下來觀望一會兒。

是以,謝蘅很快就斂了斂笑,打算去董五娘處看上一看。

趙瑾這邊雖然在與手下交談著,可也不是完全沒注意周圍的情況,他餘光瞥見某人走進了一間屋子,下意識的頓了一下。

“寺正,這些人都是朝廷抓捕的在逃要犯。”

趙瑾的手下正常的與人彙報自己的發現,成功的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趙瑾冷眸掃了一眼地上的一群人,吩咐道:“帶回去嚴加審問。”

“是!”

謝蘅哪裡知道,自己隨手解決的人,竟然不是一般的毛賊。總歸晚上也能見到人,所以趙瑾一行人什麼時候離開的,她沒再去關注。

棠兒眼下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屋子裡如今寶和堂的大夫正在給董五娘問診。

謝蘅在堂屋等了一會兒,寶和堂大夫出來時,棠兒也緊張的跟在一旁,“大夫,我家小姐”

張大夫從醫幾十年,如何看不出董五娘氣數快儘了。

他對棠兒搖了搖頭,湊巧謝蘅也走了上前,便一並對二人解釋道:“董姑娘鬱結於心,高熱不退,再加上身體虧損太過厲害,消瘦如柴,神形儘散,董府還是”

雖然已經明白自家小姐的情況不會太好,可如今親耳聽到這樣的話,棠兒也沒忍住雙腿一軟,她連忙驚恐的抓住了張大夫的手,“大夫,求你”

董五娘墮胎的事,但凡有些本事的大夫,都能發現,他適才沒說出來,已是保全了董五娘的顏麵,見謝蘅在一旁,張大夫隻當這人便是董五娘的情郎,“姑娘,老夫真的是無能為力啊。”

他痛惜道:“明知董小姐身子不好,又為何要這般折騰!”

又是墮胎,又是拋繡球招親,這公子看起來儀表堂堂,董老爺何至於如此,這公子也是,既然要了董小姐的身子,何至於連這點擔當都沒有。

張大夫想不明白,可他最後這句話,顯然也是意有所指。

謝蘅平白被人指責了,她也不生氣,隻對張大夫投去了歉意的一笑。

董五娘的情況,張大夫是沒法子了,他歎了口氣,也沒說收診金的事,提著自己的藥箱,再留下了兩句叮囑的話,便離開了董府。

棠兒一心在自家小姐身上,慌神之間,對這些事也沒多注意。董大夫此間都走了,她這才回過神來。

董五娘現在還昏迷不醒,大悲之下,棠兒整個人反倒是慢慢冷靜了下來,府中這會兒已經沒有了下人,見謝蘅還在,心知這人適才才救過她們,應該是個好人,棠兒對謝蘅福了個身子,懇求道:“麻煩這位公子照看一下我家小姐,棠兒想去燒些熱水,替小姐擦擦身子,公子大恩大德,棠兒必定銘記於心。”

謝蘅正愁沒借口打發人,棠兒自己就把理由給遞了上來,她點了點頭,“你去吧,屋子裡我幫你看著。”

若不是所求無人,棠兒也不會把自家小姐交給謝蘅,她吸了口氣,道了句“多謝公子”後,便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屋子。

確定人離開了,謝蘅這才來到了董五娘的床邊。

董五娘如今雙目緊閉,眉頭皺在一起,額頭上還冒著虛汗,一看便十分難受。

許是由於先前墮胎節食的緣故,董五娘現下整個人已經有些瘦的脫相,哪怕身上蓋著被子,都能隱約感受到被子下的人身形的瘦弱。

謝蘅坐了下來,一旁便是乾淨的布巾,她給人擦了擦額前的虛汗,也不管董五娘是否能夠聽見,謝蘅輕聲開了口,“認識一下。”

“我是剛才救你的人。”

“你爹能被大理寺帶走,是花照壁姑娘幫的你忙。”

“她如今還在獄裡,但卻十分惦記著你,我也是聽了她的話,才尋思著過來看看。”

“她如此幫你,你不想想,怎麼把人救出來麼?”

錦被之下,董五娘的手,輕輕的動了動。

謝蘅沒有看見,但並不妨礙她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個愛憎分明的姑娘,你爹牽扯的事不少,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娘,你姥姥,姥爺是怎麼死的?”

“你就不想看到,你爹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擦完了臉,謝蘅把布巾放在了一旁,她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我和你素不相識,其實沒必要和你說這些。”

“隻不過今日見你,覺得你這前半生,明明出身富賈,卻過得實在是有些窩囊,忍不住有感而發而已。”

“單從剛才的事來看,你有膽量,不是胸大無腦之人,有這麼多的錢,家裡又沒了任何礙眼的人,今後沒人管束,你完全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能我沒經曆過你身上的事,沒資格對你指手畫腳,但如若是我遇到這種事,我必定要將哪些曾經害過我的人挫骨揚灰,方解我心頭之恨。”

“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了,我會不甘,會恨,哪怕下了陰曹地府,十八層地獄,我也會想方設法的爬出來。”

“你呢,董小姐,問問自己,真的甘心麼?”

誠然,董五娘經曆了許多常人沒有經曆過的事,先不論未婚先遇這件事的對錯,其親人先後離世,親爹算計,愛人被殺,孩子被害在這男尊女卑的大魏,這些事於她而言,打擊的確是致命的。

可既然其能想到報複,想到讓董老爺也失去自己最在意的東西,說明也不是愚孝之人。既然三分血性,為何不多幾分活下去的勇氣?

走過這道坎,人生又還有什麼事,能夠擊倒她的?誰人又規定女子就一定是柔弱的一方?秦樓那些姑娘,也沒因為人生悲慘而自怨自艾,令姝即便是被人當做物品一樣相送,也想著的是出人頭地,獲得尊嚴。

任何事,與其等著彆人施舍,那一輩子都會抬不起頭,可若是自己去爭取,那定然又是另外一種結果。

謝蘅也不知道自己這些話,董五娘究竟能否聽得進去,畢竟人這會兒早已失去了意識。她今日來這董府,若非是先看到了董五娘沉著冷靜的一麵,也不會多這樣一番嘴。

自顧自的說了這麼一通,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

董五娘眼下的問題,不是說得了什麼絕症,而是心力交瘁,鬱結於心,壓根就沒有了求生的意識,從空間兌出一瓶營養液,謝蘅放到了董五娘的嘴邊。

“你也是個可憐的姑娘,我能為你做的事不多,至多你死後,替你立坐碑,今後的每年清明,我讓人來看看你。”

“倒是你那情郎和未出事的孩子,我幫不了你。”

“這是一劑良藥,你喝了,身上的熱會退下去。”

“你若想活下去,熱退了就讓棠兒去抓藥,若不想活了,這也是你自己的選擇。”

她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董五娘雖然昏迷不醒,可也不知是真的聽進了謝蘅的話,還是身體下意識的本能,謝蘅的營養液喂下的時候,她到底還是咽了下去。

見人喝了藥,謝蘅心底多少還是有些欣慰,她這邊幫把瓶子收了起來,棠兒就端著一盆熱水,走進了屋子。

自家小姐愛乾淨,既然已經藥石無醫,棠兒消化了這個消息後,第一反應就是一定要把自家小姐收拾的漂漂亮亮的,這輩子已經夠苦了,她要讓她無比體麵的離開。

“多謝這位公子,棠兒眼下要幫小姐換衣,麻煩公子”

“我姓謝,若有需要,可來三合街朱雀門謝府找我。”謝蘅對棠兒點了點頭,“外男留在董府到底多有不便,傳出去也不好聽,我就先告辭了。”

棠兒沒想到謝蘅會這麼說,她愣了一下,如今府中歹人已經被捕,料想應該不會再有之前的事,她眼圈一紅,噗通一聲,就實打實的朝謝蘅跪了下去,隨即磕了個頭,“謝公子大恩大德,棠兒必定銘記於心。”

棠兒動作太快,人鐵了心要謝自己,謝蘅索性也就不阻止了,隻蹲下身子把自己手中提前準備好的營養液遞了過去,“這是一瓶好藥,有強身健體,調理內需之效,若你家小姐需要,可喂於她喝,若不需要,這藥你就留著,切勿拿給他人。”

她頓了頓,想了想還是提醒道:“你還要照顧主子,快進去吧,一會兒水該涼了。”

棠兒看著自己手中的瓶子抽噎了一下,“好。”

“棠兒再次謝過謝公子。”

她又給謝蘅一連磕了三個響頭,謝蘅被這實誠的姑娘嚇了一跳,可棠兒磕的速度快,哐哐哐三聲下去,謝蘅的手剛伸出去,人就已經磕完了。

如此,她隻能轉而把人拉起。棠兒也不再多說什麼,她甚至都顧不上擦自己額頭的灰,便對謝蘅點了點頭,緊接著端起一旁的水盆,就走進了屋子。

董府的案子還沒結,如今又出了這事,周遭的人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是出於各方麵考慮,趙瑾最後還是留下了兩個大理寺的人,以防再有歹人趁機入董府打家劫舍。

謝蘅之所以會離開的這般乾脆,倒不是因為知道趙瑾留了人,而是她本身就吩咐了蕭鉞,讓他找人留意董府的動靜,所以,她留或是不留,都沒有什麼區彆。

從董府出來,這邊未免回府被謝文堵著,謝蘅並未馬上回家,而是去街上轉了一圈。

趙瑾這日處理完公事從大理寺出來時,第一眼就看到了在門口杵著的某人。

一見趙瑾,謝蘅臉上就噙起了一大抹笑來,她衝人揮了揮手,隨機應變的喚道:“嘿,寺正大人——”

趙瑾慢慢的走到了謝蘅的身前,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等你啊。”謝蘅笑的十分燦爛,“這不怕你生氣,不來我府上麼。”

趙瑾乜了人一眼,“等了多久了。”

“沒多久,也就一會兒兒。”

趙瑾抬眼看去,發現謝蘅的馬車就在一旁不遠,他稍稍歪了歪自己的腦袋,“有備而來?”

“那可不。”謝蘅得意的抬了抬自己的下巴,打趣道:“這要準備不充分,世子爺不去,可該我哭了。”

初一本來已經備好了馬車,在門口等著,但被謝蘅先發製人,把他打發走了,所以如今趙瑾能選擇的,隻有謝蘅的那輛馬車。

他輕聲笑了笑,也不拆穿人的小把戲。“你若是把這些心思,用到正事上,少不得有一番成就。”

謝蘅也不和人客氣,她笑著把話接了下來,“承蒙世子爺看得上,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