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092見秦元媛(1 / 2)

這個時候, 任務不任務,都不是重點了。

叩開秦府大門,誠摯道明情況, 再請求借一間屋子使用。或許是謝蘅的態度十分誠懇又不卑不亢,又或許是劉二的傷勢看起來太過嚇人,總之, 人命悠關的事, 即便是普通人也有惻隱之心,所以下人沒有像尋常時候那般直接把外人拒之門外。而是在稟報主子後,把謝蘅等人引進了屋子。

有了屋子, 也有了幫手, 杜從明很快跟了進來。

他要替劉二處理傷口, 而與劉二同行的人中,其餘兩個身上都多少掛了彩,所以, 這個幫手的任務,最後又隻能落在謝蘅的身上。

“華兄弟,麻煩你搭把手幫個忙。”

杜從明說著話的時候, 連頭都沒有抬,他眼下正在仔細查看劉二的傷勢, 謝蘅倒沒計較這麼多,她再一次兌出了一瓶營養液,遞了過去,“用這個。”

杜從明手下的動作一頓,他一邊接過一邊問:“這是?”

“好藥, 你給他撒傷口上, 一會兒拔刺時多少能吊一口氣。”

已經見識過了謝蘅的厲害, 杜從明不疑有他。

“兩位,我家主子讓我來看看情況,順便詢問一下,可有需要幫忙之處。”

身後適時傳來一道聲音,打斷了謝蘅與杜從明可能的交流。

謝蘅抬眼看去,隻見二人身後正站著一個穿著普通素衣頭發有些花白的男人,看起來大約有四五十歲,這人在不知何時走進了屋子,四目相對,對方的眼中沒什麼波瀾起伏,既不熱忱,也不冷漠,然而若非其開口,她竟無一絲察覺,一念及此,謝蘅心下不由得微微驚了一驚。

作為普通人,杜從明察覺不了這麼多,他雖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厚著臉皮的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來。“麻煩這位管事,準備些熱水與剪刀,還有白布,一寸的板子”

“知道有人被野獸所傷,在我進屋前,主子已讓人去準備,這些東西馬上就有人送來,二位不用擔心。”男子回,“倒是板子,還未曾準備,我馬上讓人去找找。”

考慮的如此周全,杜從明愣了一下,而意識稍微恢複了一些的劉二,在這當頭卻是緩緩張開了自己的雙眼,他吃力的張了張口,

杜從明來不及提旁的懇求,餘光一瞥見床上的動靜,注意力瞬間被拉了回去。

“劉二兄弟,你傷的太重,肋骨還斷了一根,我得馬上替你接骨,你彆說話。”

“華兄弟,你把劉二身前的累贅給他摘了,免得一會兒正骨時出問題。”

按理說,被豪豬刺紮了,不會吐血,也是到了秦府,杜從明才發現,劉二的肋骨,竟然還斷了一根。

他一邊快速的吩咐安撫著,一邊麻利的給劉二身上淌血的地方倒上了手中的營養液。

然而,床上的劉二,這當頭卻十分反常。

也不知是難受還是已經預感到自己不行了,他雙目盯著自己的身前,一邊抓住了謝蘅的手,一邊不顧身體的不適,強撐著從自己的懷裡摸出了已被鮮血浸透的野花,“給給阿秀”

抓著自己的手粗糙又厚大,上麵如今是鮮血淋漓,謝蘅看了一眼,有些反常道:“這是你摘得東西,我與你非親非故,要送你自己親手送。”

淺的刺,杜從明已經給劉二拔了一些,隻有深入內裡的,他才沒敢輕易動手。如今正骨是重中之重,他本想讓劉二保存體力,可接下來的事誰也說不好會是什麼樣子,於是乎,杜從明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有開口阻止。

“不”劉二難受的搖了搖頭,他執著道:“讓她改嫁,就說唔就說是我說的”

“我劉劉二,對她不住”

這話說完,先前傷的這般重都沒哭的劉二,此間卻是沒忍住留下了兩行眼淚。他顫著手,把手中的東西強行塞進了謝蘅的手裡,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力氣,竟然真的掰開了。

手裡的感覺有些奇怪,打開來看,除了花杆,竟然還有一個小碎布。

碎布折在一起,不算大,可裡麵似乎還包了東西。

劉二的模樣算不得有多好看,但很奇怪的是,聽完其這當頭的話,謝蘅竟覺得,這人的樣子,勝過了諸多好看的皮囊。

謝蘅沒打開布包,卻是緊了緊自己的雙手,眨眼過後,她掀了掀自己的眼皮,冷聲道:“你不會有事。”

“因為杜郎中會救你。”

“倒是你死了,孤兒寡母,總會受到各種欺辱,你女兒剛滿月,還未曾叫你一聲爹,你讓她改嫁,她若當真改了,你女兒便喚彆的男人為爹爹,你永遠不可能體驗到被叫爹時的愉悅,你可曾想過女兒被欺負難受時,你隻能在天上看著,卻無能為力的那種感覺,你可曾想過貌美的妻子,會替旁人生兒育女那種心酸。你又是否想過,你那妻子,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改嫁,你留她們母女二人在世上,是愛還是害,你眼下做的決定,又是否考慮過你妻子的想法?”

謝蘅的話說的很快,甚至一句比一句更誅人心,劉二的臉越發的白了起來,恰巧這時,不知什麼時候出去的杜從明從外麵找了兩個人進來。

這兩人有一人是先前的有財叔,一人應該是這秦府的下人。很顯然,杜從明應該是何他們溝通過了,因此兩人一進屋,便各自朝床頭床尾走了過去。

“劉二兄弟,我現在要替你正骨,你需得忍忍,華兄弟,給劉二兄弟拿條帕子,咬在嘴裡。”

跟著進來的秦府下人,便是前來送東西的人,他把東西一放下就來到了床尾按住了劉二的雙腿,避免一會兒掙紮起來傷的更重。而先前的那位管事如今已經出去,應該是去找板子去了。

才對人進行了刺激,謝蘅並未按照杜從明的安排走,她站了起來,俯瞰著床上的某人,嘴角噙起了一抹譏笑的反問:“你要帕子?”

劉二也不過才二十歲出頭,年紀輕輕就這樣死了,誰都不會甘心,他被謝蘅說了一遭,原本已經暗淡的求生意誌,卻是在這一瞬間,突然強烈了起來,他咬了咬牙,“不用”

劉二倏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他沉重的吸了口氣,卜一狠心道:“你正!”

床頭床尾都有人在按著了,謝蘅在一旁看了一會兒,沒有上前。

杜從明找好了位置,正骨也不過是瞬間的事,所以,隻聽得哢擦一聲響,再一看床上的某人,渾身都在顫抖,卻硬是沒叫出一聲來。須臾過後,劉二很快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