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聞言思忖了片刻,“太子身體自上次宮變後一直不好,朝中局勢或許會有變化,你當下離開,不失一件好事。”
謝蘅聽到這,“此行益州,不知什麼時候才回來,怎麼聽你話的意思,我沒感受到一點不舍呢。”
她湊了過去,好笑道:“這麼想我離開?”
趙瑾用手指推了推謝蘅的腦袋,無奈的笑了笑,“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謝蘅眼珠子轉了轉,故意調侃道:“期待我離開,然後好背著我唔”
趙瑾用手勾住了謝蘅的下巴,重重的吻了過去。
“輕唔輕點,下午的傷還沒唔”
兩人第二次清醒時親昵,要比第一次有經驗的多。
謝蘅這邊一喊趙瑾輕一些,他就放輕了自己撩撥的力度。
一旁就是趙瑾的床,趙瑾放在謝蘅下頜處的手慢慢的挪到了她的腦後,餘下的一隻則來到了某人的腰間,帶著謝蘅慢慢走到了床邊。
當兩個身影雙雙躺下之時,謝蘅回過了神來。
她伸手抵在了自己身前,微喘著氣輕輕推了推趙瑾。
趙瑾感受到謝蘅的意思,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睜眼看了過去。
謝蘅快速的平複了一下自己跳的砰砰響的心跳,她對上了趙瑾的目光,抓住其身前的衣襟就往自己身前拉了拉。兩人臉頰堪堪擦過,謝蘅呼吸有些不穩,卻還是用力翻身,把趙瑾半壓在了自己身下。
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
兩人躺在床上,謝蘅低頭看著趙瑾,隨即衝人笑了笑,“你想做什麼?”
“想學話本那樣?”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謝蘅也隻是在口頭上占占便宜,這點趙瑾早已摸透。
他伸手環住了謝蘅的肩膀,讓人由撐在自己身前的動作便為了趴。
“不是。”
耳旁是“咚咚”的心跳聲,比自己的有過之而無不及,謝蘅把腦袋轉了一麵,“不是?”
趙瑾看著謝蘅,唇角微微揚起,“隻是想讓你知道。”
“我究竟舍不舍得。”
謝蘅聞言眼中笑意多了幾分。
她環住了趙瑾的腰,把自己的頭從人身前挪到了肩上。
“我有個問,想問你。”
“什麼?”
“你背著我偷偷看那種書,看多久了?”說這話時,謝蘅眼也不眨的看著趙瑾,生怕錯過人表情的變化。
趙瑾再一次乾咳了一聲,有些含糊道:“也沒多久。”
“沒多久是多久,嗯?”
看謝蘅勢必要問出點什麼東西的架勢,趙瑾無奈的答,“昨日剛拿到。”
謝蘅好奇的追問道:“那你看了,你對男人做這種事,有什麼想法沒?”
趙瑾不知道謝蘅怎會突然對話本這麼感興趣,甚至還要細問他看了的感受。
他眨了眨眼,“一定要說?”
謝蘅湊近看了看,“這兒又沒旁人,你害羞了?”
趙瑾按下了謝蘅湊過來的腦袋,並將之重新又按回了自己身前。
“不是。”“欸”
謝蘅想動,趙瑾卻快速的將其按住,“非要說的話,我並不喜歡圖上的人做這些事。”
謝蘅聞言,扭動的身子停了下去。
而就在她即將胡思亂想之際,卻是聽著某人又道:“隻不過”
“若那人是你,我其實”
“也能接受。”
“你”“可是——”
見謝蘅想說些什麼,已經說到這裡的趙瑾,索性豁出臉皮,一次性把話說清楚。
他把下巴抵在謝蘅的腦袋上,因著二人位置的差距,趙瑾的手,湊巧往上挪了一些。
他自顧自的悶聲說道:“我不喜在下麵。”
“若今後”
懷中之人身子突然幾不可察的僵了一下,察覺至此,再略微感受到手間傳來的異樣,正在說話的趙瑾,聲音突然一弱,隨即有些詫異的看了過去。
謝蘅也沒想到說著說著話的趙瑾會突然碰她身前。
趙瑾手長,本是環著她的腰,結果一往上,他的手掌就覆了上去,還剛好不多不少
謝蘅今晚既然存了想要和人說清楚的心,便沒把肉衣穿上,她甚至喉結都沒粘。
本想著借話本的事,引出人的感受,再順著話試探的問,若是自己是女的,趙瑾會如何。
結果她都還沒來得及說,趙瑾就一股腦的說了下去。
看意思,竟然連兩人誰在上在下都考慮到了。
謝蘅正詫異的不知該說什麼是好的時候,趙瑾自己就察覺到了。
這場景,這畫麵,誰看了不說一句好家夥?
趙瑾沒碰過女子,雖然冷不丁感受到了異樣,可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和確認。
這邊正詫異的看向謝蘅準備再感受一下的時候,謝蘅反應了過來。連忙拉下了他即將有所行動的手,“你”“那個,彆誤會,我正打算和你說”
“叩叩叩。”
女扮男裝這事的初衷,並非是故意欺騙趙瑾感情,若是好好說,被人理解的可能是比較大的。
可現在,她前腳才問人對斷袖話本的看法,看起來一點想要坦白的意思都沒有,對方甚至為了自己,都能接受男人間
兩相對比,謝蘅頓時就像是個“渣男”一般。
要是再讓趙瑾自己發現,謝蘅縱是百口也難辨。
然而,事情便是這麼巧,眼看著火燒眉毛了,屋外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謝蘅連忙收了聲,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
在趙瑾心裡,他雖奢求過謝蘅是女人,然而謝蘅是男人的證據那麼多,他很難會往旁的方向想,如今即便察覺到異樣,可但凡謝蘅否認,他或許會疑惑,卻也不會立馬懷疑。
謝蘅的話說了一半屋外就來了人,趙瑾雙眸動了動,“誰?”
“是我。”赫連嶼要走了,明日長公主定然要去相送,這會兒正在屋子裡忙著呢,平陽侯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不知該幫什麼忙,便想來找兒子說說話,順便看兒子能不能給出什麼好的建議。
他知道趙瑾已經回來了,便是屋子裡漆黑一片,可爹找兒子說話,哪裡需要顧及你睡沒有?
“初一說你剛回來沒一會兒,你把門開開,爹有事找你。”
若是下人,趙瑾還能打發,但既是平陽侯,他卻不能就這樣把人拒之門外。
趙瑾吸了口氣,順便把自己雜亂的思緒都壓了壓。
他給了謝蘅一個眼神,示意人暫時不要出聲,緊接著便從床上起身,來到了門口。
屋門打開,平陽侯一開始還沒怎麼在意,“今日這動作有些慢啊。”
說完,他作勢便想進屋。
趙瑾也不知今日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一想到謝蘅還在他的床上,他連忙攔住了平陽侯。
“爹,這麼晚了,你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平陽侯被攔住,儘管趙瑾看起來神情並無什麼變化,然而,作為過來人的平陽侯,哪會看不出點情況。
被打發走的下人,漆黑的屋子,略微有些不穩的呼吸和來開門慢了一些的速度。
他挑了挑眉,假意做了個想要進門的舉動,“爹來找你,門都不讓爹進?”
趙瑾睫毛顫了一顫,“我屋內燭火剛好燃完了,初一還沒來得及添,這會兒漆黑一片,爹,我們去大堂說吧。”
兒子是什麼樣的品行,平陽侯再清楚不過。
至此,他可以斷定,趙瑾的屋子裡定然藏著一個人,指不定還是個姑娘。
就是不知是府中的下人,還是外麵的人。
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也行。”
“那就大堂說。”
謝蘅頭一次經曆這麼刺激的事。
平陽侯認識她,若是之前,她光明正大的來,必然沒有什麼。然而,現在黑燈瞎火,她又和趙瑾獨處一室,傻子都能察覺出一些情況。
一旦戳破,無論她是男是女,都將是一件尷尬的事。
趙瑾與平陽侯的對話,她聽的清楚,也聽的十分緊張。
如此蹩腳的理由,什麼叫沒有燭火了?
這是平陽侯府,下人能犯這種低級錯誤麼?
的虧察覺出情況的平陽侯沒有強行進來,也算是顧全了大家的顏麵。
然而現在,這屋子謝蘅卻是不敢待了。
要不然平陽侯一會兒心血來潮或者聲東擊西要見她,那還了得?
不過,就這樣走了肯定不行。
謝蘅左右看了看,最後從屋子裡拿了一張紙。
她想了好一會兒,最後寫下了一段話,給人放在了枕頭下,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