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2)

這灶房雖然不大,卻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條,各種廚具菜品都歸置得十分整齊,一進來便讓人有種溫馨之感。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弘曆唇角微揚,隻覺這手中的小蔥格外青翠。

立在遠處的小東子杵了杵李玉的胳膊,小聲提醒道:“你怎能讓你家主子乾這種臟活兒?還不快去幫忙。”

李玉身形雖不高,長得卻是白淨,常年待在宮裡的他頗有眼力見兒,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心如明鏡。

此刻他正悠哉的立在那兒,揣著手低笑道:“不擇菜怎麼有機會跟蘇姑娘搭話?此乃四爺的樂趣,我去幫忙,豈不礙眼?”

經他一提醒,小東子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他被五爺給訓斥了一頓,原是嫌他多餘。

堂堂皇阿哥,擇菜還真是頭一回,不過擇蔥和蒜苗這種活兒再簡單不過,誰都能做,弘曆還覺著挺新鮮的,並不排斥。

既然四爺願意幫忙,雲禾也就不客氣,順手將三個青辣椒遞給他,讓他洗一下。

這辣椒瞧著挺乾淨的,弘曆拿著衝了一下水就放在了菜板上。

雲禾見狀,愣了一瞬,啞然失笑,拿起青辣椒給他做示範,

“辣椒不是這麼洗的,得捏住這根小尾巴,往裡一按,再把它拉出來,然後把裡頭的白籽衝洗掉再切。如果是自個兒做辣椒油的話,那白籽就無需去掉,過油之後會更香。其實辣椒裡頭最辣的是這些白色的經脈,喜辣就保留,吃不了太辣的就拿刀把這些經脈刮乾淨。”

沒想到一根小小的辣椒還有這麼多的講究,聽著她的講述,弘曆甚感好奇,“直接把這個大頭切掉,豈不是更方便?”

“你瞧這裡頭的白瓤較長,切掉是方便,但卻浪費了很多辣椒啊!”

弘曆恍然一笑,照著她教的法子去洗辣椒,邊洗邊道:“方才我聽你大哥那意思,似乎不太想狀告徐家?”

說起此事,她這心裡就不平衡,“昨兒個我跟大哥說了,可他說狀告徐家還得對薄公堂,得有人證物證。當時見證這件事的隻有我們自家人,沒有其他人可為我們作證,如今他的腿已大好,再加上他要忙著讀書考科舉,耽誤不得,是以他決定不再追究。

念柔那邊我也問了,她不願再與徐家有任何糾葛,悔婚之事隻當吃了個啞巴虧,便也不打算告到公堂上。他們兩個當事人都不肯為自己討回公道,我也沒法子,隻能辜負四爺您的心意了。”

弘曆有心幫忙,怎奈很多事並非他想象得那般順暢,擇著青菜葉子,弘曆笑歎道:

“也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大哥他淡看仇怨,不願與小人一般見識。方才他跟我說,等他將來考取功名,有了依仗之後,旁人自不敢輕易欺負他。

遇到這樣不公的待遇,他沒有怨天尤人,憤世嫉俗,而是默默的提升自己,這一點令人欽佩。”

兩人有說有笑,相處得很和睦,可憐弘晝煎熬之至,乾脆又往灶房裡竄。

雲禾一瞧見他便害怕,“五爺啊!你可彆動這裡的東西,省得又受傷。”

倚在門框邊的弘晝嬉笑道:“我又不是花瓶,沒你想得那麼嬌氣。”

弘曆與蘇雲禾聊得正投機,並不希望老五來打岔,“你大可坐在堂屋裡跟蘇公子一起品茶,非得跑這兒來作甚?”

“彆提了!”說起蘇鳴,弘晝就來火,“你坐堂屋時,他跟你談笑風生,你一走,我坐那兒,他便說要讀書,直接進裡屋去了,壓根兒不搭理我,我一人坐著多悶呐!”

雲禾忍俊不禁,心道大哥這是有多嫌棄五爺啊!連表麵功夫都不願做,直接就把人給晾那兒了。無奈的雲禾隻好為她大哥打圓場,

“我大哥他性子直,沒有壞心,五爺勿怪。”

蘇鳴怎麼想的,弘晝不在乎,他隻在乎蘇雲禾,“也就是看在你的麵上,不然我才不會對他客氣。”

弘曆懶聽他囉嗦,“你不是要學宰魚嗎?到外麵跟蘇嘉學去。”

他也想學,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舉了舉受傷的手指,弘晝哀歎道:“這不手指受傷了嘛!且等我養一養,下回再學。”

他居然還想有下回?覷他一眼,弘曆奚落道:“沒那金剛鑽,就甭攬這瓷器活。沒事少往這兒跑,彆給蘇姑娘添麻煩。”

弘晝不悅撇嘴,心道你來得,我就來不得嗎?

聽著他兩兄弟鬥嘴,雲禾搖頭輕笑,隻覺十分有趣。

食材準備好之後,雲禾先用麥麩和鹽水做成麵筋,下鍋一炸,就炸成了油麵筋,而後再開一小口,往裡頭塞一團切好的肉沫,調汁兒烹飪,一道濃香四溢的紅燒油麵筋便做好了。

今日蘇嘉買的是一條鱖魚,她便決定給大夥兒再做一道蘇州美食---鬆鼠鱖魚。

做這道菜對刀工要求很高,片魚極其有難度,在現代的時候,雲禾也是搜了很多做菜的視頻,反複練習,才終於掌握片魚的技巧。

弘晝正跟蘇嘉說著話,一眨眼的工夫,卻見她已經把魚給打好了花刀,魚肉和魚皮幾近分離卻沒斷,弘晝不由嘖歎,

“你這刀工厲害啊!”

雲禾柔柔一笑,打了個雞蛋,將蛋清均勻的塗抹在片好的魚身上,“我是跟家裡的長輩學的,學藝不精,隻懂皮毛,讓五爺見笑了。”

所謂的皮毛已經讓他大開眼界,“已經很好了,比我強太多,我隻會拿弓箭,菜刀我玩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