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前世今生(1 / 2)

蘇雲禾失蹤了!

這種事怎會發生了他的家中?“守衛那麼森嚴, 她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突然失蹤?”

額頭汗涔涔的,李玉也不敢抬手去擦, 顫聲回道:“尋常時日, 守衛的確森嚴,但今日是主子您的大婚之期,這人來人往的,都忙著迎接賓客, 誰曾想蘇格格竟會在此時離開……”

自打有了身孕之後,雲禾逐漸變得乖巧, 不再與他鬨騰,還說孩子是上天的恩賜, 弘曆便以為她因為孩子而心軟, 不會再有離開的念頭,直至這一刻, 他才終於明白,那些假象都是她的伎倆, 她刻意表現出溫順的模樣, 讓他放鬆警惕,等他放下防備時,她卻又突然逃離!

早不走, 晚不走, 偏選在今日,他大婚這天,大約就是料到了他要入宮行禮,即便李玉知情,也不敢立時上報, 這一耽擱,她便可逃得更遠吧!

察覺到蘇雲禾的真實心思後,弘曆滿懷悲憤,紅著眼嘶聲厲斥,“蘇雲禾!你好狠的心,居然如此耍弄於我!”

拳頭緊攥的他當即轉身,欲親自去找人,卻被李玉一把攔下,

“爺!今夜是您的大婚之喜,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呢!您千萬不能離開婚房,這要是被人上報給皇上,皇上若是曉得蘇格格擅自逃離,即便您找回了她,隻怕皇上也會降罪於她啊!”

李玉拿蘇格格的安危說事兒,弘曆猶豫再三,終是不敢冒險,含恨止了步子,弘曆即刻下令,此事不可聲張,侍衛不能委派,得派暗衛去尋找蘇雲禾的下落,

“你先差人去蘇鳴家,看她與娘家人是否有聯絡,興許能從蘇鳴或是蘇念柔那兒得到線索,另派一路暗衛,沿著城門尋找,定要將她給我找回來!”

李玉領命稱是,不敢耽擱,即刻去辦。弘曆憂心忡忡,卻又念及新娘子尚在喜房中,未免惹人懷疑,今晚他必須待在喜房內,然而蘇雲禾失蹤,他的內心已然淩亂不堪,根本無心圓房。

嬤嬤請他與福晉共飲合巹酒,弘曆一一照做,待到下人們退去後,看著屋內的紅燭喜帳,他隻覺十分刺眼。

那一刻,他不禁在想,倘若他不成親,雲禾會否在他身邊多留一日?昨兒個她還在恭賀他,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今日竟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他實在不理解,他對她那麼好,哪怕身邊有那麼多妾室,他依舊獨寵著她,她怎就不願相信他的真心呢?為何還要想儘千方百計的逃離?

他對她而言,就這麼沒有安全感嗎?

可現在再去思量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她終究是走了啊!毫無留戀,毫無征兆的離開了他!

“四爺,四爺?”走神的他沒聽到身畔的呼喚聲,直至富察氏連喚了兩聲,他才回過神來,啞聲道:

“何事?”

他的神色明顯疲憊,眼中藏著深重的心事,富察氏看得出來,卻未明言,隻柔聲提醒道:

“四爺可是飲酒過量不舒坦?我給您倒杯茶解解酒。”

他不渴,也不困,他隻想儘快得到蘇雲禾的消息,可富察氏才進門,她是皇帝欽賜於他的福晉,他不能怠慢。

無奈之下,弘曆隻好接住她端來的茶盞,象征性的飲了一口,而後便放在了一旁,

“今夜喝高了,不便圓房,改日再說吧!”

縱然心中有疑惑,富察氏終究沒多問,十分順從的為他寬衣,服侍他入帳就寢。

本該是圓房的大喜日子,新郎官兒卻翻了個身,背對於她,一聲不吭,富察氏猜測他可能對這樁婚事不滿,可婚事是由皇上做主,誰又敢反抗呢?

說到底,皆是身不由己罷了!改變不了的,隻能認命。

輕歎一聲,富察氏不再多想,閉眸先歇。

此時的弘曆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他一直在等著,等李玉回來報消息,可直等了一夜,也沒有任何關於蘇雲禾的消息傳來。

蘇鳴說她沒回來過,暗衛也沒找著,她究竟去了哪裡?仍躲在城中,還是已經出了城?

不甘心的弘曆親自去往蘇家,挨個兒詢問,蘇念柔是雲禾最好的姐妹,他以為念柔會知情,遂向她打探,

“上回你見她時,她可有跟你說過什麼奇怪的話?或者說她想去哪裡?”

搖了搖頭,念柔毫無印象,“她並未跟我提過這些,隻說有孕之後格外嗜睡,總是犯困,彆的並未說什麼啊!姐姐怎就突然走了,也不跟我們交代一聲呢?”

念柔心急如焚,擔心雲禾一個人懷著孩子還流落在外,可能會有危險,蘇鳴亦擔心妹妹,懷疑她是不是回了蘇州。

於是弘曆遂又差人往蘇州的方向去尋,蘇嘉想著他們不知路,決定跟隨暗衛一起,為他們帶路,和他們一起找尋妹妹的下落。

想他堂堂四皇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竟連一個女人的下落都找不到。

一日沒有蘇雲禾的消息,他便一日不得安寧,思念過甚的他去往雲禾所居的院落,房中的一切仍是原樣,她最愛的那盆木香花還在,她所繡的那架花木屏風也擺在帳前,房中處處都有她的痕跡,他卻再也看不到她的笑顏。

妝台上擺著一方木匣,弘曆將其打開,發現裡頭放著的都是他昔日送給她的珠寶首飾,她一樣都沒帶走,統統留了下來。

除此之外,他還意外的發現了那枚金戒指,她曾說把它給扔了,未料她竟還保存著。

摩挲著戒指上所刻的字,想起她所說的那個夢,弘曆的心一陣絞痛,她想要的是兩個人長相廝守,可他卻不能娶她為妻,不能給她專一的愛。

他以為權勢可以壓住她,以為孩子可以綁住她,到最後他才明白,她一直堅持著她內心的原則,從未真正妥協過,也不肯為他而將就。

他似乎得到了她的人,卻從不曾得到過她的心,一時的歡愉卻換來漫長的折磨,早知如此,他當初就不該強行去擁有,不該脅迫她做妾。

屋外的漆黑天幕上辰星閃爍,為夜行人照亮腳下的路,而他的心卻已迷失了方向,陷入昏暗,再也尋不到一絲光亮。

實則蘇雲禾是坐船離開京城的,她一早就在暗中安排好了一切,喬裝打扮,成功躲避了暗衛的搜查,原本她是想過到蘇州看一看的,看看古代的蘇州是怎樣的風情麵貌。

可原主是蘇州人,弘曆不找她便罷,如若尋找,很有可能會去她老家找,她若去蘇州,極易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