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飯吃到一半,感覺腹部有點灼熱感,去廁所一看,果然見了血。
*
另一邊,從民航上下來的應朝,眉宇染了不耐,氣壓低沉。
“所以我得在這等兩個小時?”
秘書弧度很輕地點了下頭:“嗯……應總。”
他們誰也沒料到飛機飛到一半,會因為暴雨天氣逼停,隻能在臨都降落。
源頭還是要怪飛往加拿大的那架私航要返程時,突然出了點故障,才不得以轉乘民航。
“坐高鐵需要多久?”應朝淡淡問。
秘書實話實說:“我已經查過了,臨都飛往明城最近的高鐵票已經售完,能買到最快的票也是九點十分的,坐高鐵速度沒有乘飛機快。”
如果等待兩個小時後航班能準時飛,最多今晚十一點能到達明城。
“開車呢。”應朝又問。
秘書想了下,道:“開車的話,現在就出發,應該……能比高鐵快點兒。”
應朝瞥了眼外麵的破天,聲音沒什麼起伏,“去安排輛車。”
*
宋意起初反應不大,隻是腹部有微微的下墜感,衝完澡出來不久,卻覺得疼意加劇了。
忍了一會,到底沒忍受住,宋意從櫃子裡提出藥箱。
翻找了會,翻出一盒布洛芬。
仔細看了下生產日期和保質期,確定沒過期後,用溫水吞了一片。
這藥好像要一兩個小時才起效果,過後宋意就往床上躺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半天,睡意襲來,混混沌沌睡了過去。
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再次夢見了應朝。
……
宋意三歲那年,父母鬨離婚。
法院將哥哥判給父親,她判給母親,之後宋意隨母親搬去燕城生活。
十四歲那年,母親突發腦溢血去世,宋意被接回明城宋家。
那會她剛念高一下學期,隻在原來的學校上了半年學,便轉到了明城六中。
轉學第一天,遇見一個人。
其實宋意最初遇見應朝的印象並不怎麼好。
天氣晴朗,幾片白色雲朵緩慢在天空上遊動,陽光穿透雲層,直直射下來,路間綠林枝葉繁茂,沐浴著陽光。
第一天去學校報道,宋意出門得比較早,沒讓家裡司機送,自己坐的公交。
到站後,她沒直接進學校,而是去了學校門口附近的一個便利店。
她總覺得早餐沒吃飽,想在便利店裡買個飯團。
身上六中的藍白校服潔白嶄新,那天是她第一次穿。
選好飯團後,拿去前台付了錢,宋意準備在路上邊走邊吃。
要走出便利店時,差點和一個瘦高的男生迎麵撞上。
對方也穿著六中的校服,拉鏈隻係了一半,裡麵的黑色t恤半露,好像印著一個骷髏頭。
對方身上有股似有若無的薄荷香。
宋意沒多在意,也沒抬頭看對方長什麼樣子,腳往右踩,準備和對方繞開,但是對方也往右。
她便往左,對方也正好往左。
又擋上了。
宋意抬頭。
撞上一雙漆黑幽深的眼。
少年頭發剃得很短,隻有淡青的茬,樣貌淩厲分明,俊得張揚,下唇有顆小小的痣,嘴裡似嚼著口香糖,輕蠕著嘴唇。
他直勾勾看著宋意,扯了下唇,開口,聲音吊兒郎當,玩世不恭,又暗含嘲諷,“這個套路倒是挺新。”
“……”
他在說什麼?
宋意沒什麼反應,麵前的人好像也隻是隨口一說,之後抬腳繞開她,去了收銀台。
宋意突然想到可以順便買幾隻筆芯,她的筆芯快沒墨了,便又倒回去,走到放筆芯處,很快拿了幾隻0.5的。
朝收銀台走去時,聽見有道男音:“拿包煙。”
發音者是之前她遇上的那個男生。
“要哪種?”店員問。
少年曲指敲了敲,“這個。”
買煙這種事,實在跟他身上乾淨整潔的校服不搭。
宋意從小被母親管得很嚴,下意識覺得抽煙的學生一定不是什麼好學生。
母親時常告訴她,要離那些混混遠點。
她收回目光,排在後麵等結賬。
少年轉身的時候,看見她,眼皮撩起,吐出一個口香糖泡,薄薄鼓鼓的泡泡被頂破,脆響一聲,他笑了笑,尾音打著轉,“不死心?”
宋意愣了下,“你在跟我說話?”
“不然呢?”少年扯了下唇。
宋意看了看他,出口:“我們以前認識嗎?”
她突然覺得少年長得有些眼熟。
少年勾唇哼笑一聲,沒回答她,繞開她走了。
……
宋意到明城六中報道第一天,就見過應朝三次,那是第一次。
第二次,是在體育課上。
宋意遇上的新同桌人不錯,性格開朗活潑,名叫戚月,認識不久,就親切地稱呼她為“意意”。
體育課上,戚月也跟宋意挨著站。
她聽見戚月在跟旁邊的人小聲議論:“這個學期的體育課太爽了,每次都能看帥哥。”
“是啊,應朝應朝應朝,我愛你。”戚月旁邊的女同學很激動,聲音壓低,卻連喊了三聲“應朝”。
“昨天我又看見有學姐跑去高三(9)給應朝遞情書,那個學姐還挺漂亮的。”
“我更喜歡宋學霸,他也很帥啊。”
宋意注意到,右前方,有個班級也在上體育課,好像是高三(9)班。
因為裡麵有她哥。
除了她哥,宋意還看見一個略熟悉的身影。
早上遇見的那個自戀哥。
“你們說的應朝,是哪個?”宋意對戚月問。
應朝……
這個名字,實在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