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歌姬再對五條悟不滿也不可能怪禦華萩和五條矢研,“沒事的,禦華先生請先回去吧。”
除了被五條悟氣得半死,這一趟遇上強大的咒靈沒有性命之憂,但又收獲頗豐,她有什麼不滿的。
回到五條家後,禦華萩誠實的將五條悟的表現告訴了矢研。
五條悟心虛,不敢和矢研對視,但他知道矢研在看自己(鴕鳥埋腦袋罷了)。
“辛苦了,禦華君,你先回去吧。”五條矢研沒有在禦華萩的麵前說些什麼,禦華萩覺得也許是因為這樣的事情發生太多次了,矢研可能也不想管了。
但矢研絕對沒有不想管。
“小悟…”
“我知道了!我不該說他們弱小的!”五條悟先道歉,儘管這個道歉裡沒什麼歉意。
五條矢研臉上的笑容似乎變得可怕了些,五條悟即使低著頭也能‘看見’矢研變化的情緒。
於是五條悟的道歉,越說越小聲。
“你猜我為什麼要讓你和那些孩子一起去做任務?”矢研總是希望五條悟能自己思考出這個問題。
五條悟沒有回答。
儘管五條悟沒有嬉皮笑臉,卻還是給矢研一種不以為意的感覺。
五條矢研深吸一口氣,“你以為,你酒及哥哥是怎麼死的?”
這個名字,即使是他們兩人,現在也幾乎沒有再提起過了。
五條悟不想觸碰哥哥心中的傷痛,矢研也不願沉浸在悲傷之中。
當哥哥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五條悟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發現哥哥真的生氣了,不是撒撒嬌就能過去的那種。
“因為‘窗’玩忽職守…”
“錯!是因為酒及他太弱小了!”矢研說出了最殘酷的話語,“他太弱了,就和你眼中的那些弱者一樣!”
“小悟,弱小才是常態。”
這一瞬間,五條悟似乎理解了哥哥為什麼會資助那些看起來就不可能強大的咒術師。
“弱小是他們的錯嗎?不是的,他們為了更弱小者揮刀向更強者,他們是真正的英雄,而我們應該保護他們。推翻總監部的統治,改變禦三家的現狀,僅憑哥哥,僅憑你,做的到嗎?”
祓除特級咒靈,五條悟能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能做到,可這些事,五條悟不是做不做得到,他連怎麼去做都不知道。
“如果總監部和禦三家不再以利益為重,不再將咒術師看做一種可以隨意驅使的資源,酒及他就不會….”
五條矢研如此的痛苦,他從自己最喜愛的弟弟身上竟然看到了一絲屬於老橘子的氣息。
“小悟…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他一直以為五條悟是明白的,可現在看來…
五條悟突然開始慌張,他雙手微微的顫抖,走向矢研想要握住哥哥的手,“不…哥哥,我錯了…”
矢研沒有躲開,任由悟抓住自己的手。
“你總有一天,不,也許你已經比哥哥強大了,哥哥做不到的事情,隻有小悟能做到。”
他並非是自由的,沉重的束縛一直壓迫著矢研的神經。
五條矢研另一隻手摘下了五條悟的墨鏡,隨後與那雙閃爍的藍色眼眸對視。
“我將那些孩子叫來與你相處,是因為他們才是咒術界的未來,我不求你成為開創未來的那個人,惟願你成為未來的一份子。”
“但如果你成為那個未來的阻礙,成為殺死酒及的‘那個人’。”矢研微微歎氣,綠色的眼眸中逐漸染上一絲瘋狂,“希望你能彆怪哥哥。”
五條悟已經長大了,他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懂得哥哥的良苦用心,可強大和自大逐漸蒙蔽了他的雙眼。
酒及哥哥是怎麼死的,因為他太弱小了——就像他嘲笑的每一個弱小的咒術師。
那條道路不可能是孤獨的,一個人是走不遠的。
為了不再有更多的‘酒及’,五條矢研才義無反顧的踏上了那條道路。
“哥哥,我錯了。”五條悟真心實意的道歉。
弱小才是這個世界的常態,站的太高了會看不見腳下的人間疾苦。
五條矢研抱住五條悟,就像小時候那樣,輕輕的揉著他的頭,“不,哥哥也有錯…”
我不該對你發火,也不應該把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強壓在你的身上。
總有一天,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分明是他向小悟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