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毒蛇(1 / 2)

絕版情人 三月圖騰 6598 字 3個月前

徐溪晚略帶歉意地微笑,“請問先生是……?”

年輕人笑了,“二姐貴人多忘事,連三弟也不認得了。”

徐溪晚想起來了,這個年輕人是徐興言。

徐興言是徐家三老爺的兒子,叫徐溪晚一聲二姐並不為過,傳言自小體弱多病,不常在人前露麵,今兒稀奇,竟然參與這種宴會。

徐溪晚隻在少年時和徐興言有過一麵之緣,那時徐興言才十三歲,還是個孩子,如今已經是個成年人,難怪徐溪晚認不出來了。

既然徐溪晚想起來,出於禮節也少不得要她這個便宜三弟打招呼,笑道:“原來是三弟,多年不見,你愈發玉樹臨風,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二姐認不出我,我卻認得出二姐。”徐興言走上前,拿自己手中酒杯碰了一下徐溪晚手中的杯子,自己先乾為敬,喝完之後端著空杯子朝徐溪晚示意。

徐溪晚微微一笑,隻抿了一口,道:“三弟好酒量,我可比不上。”

徐興言也笑,“沒關係,三姐您隨意。”

徐溪晚打不準徐興言找自己搭訕是何目的,不動聲色應酬了一會兒,徐興言雖文質彬彬,但徐溪晚卻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一絲邪光,徐溪晚向來看人透徹,再說從徐家這口大染缸裡出來的又能有幾個好人?徐溪晚不想與徐興言糾纏,找個借口要離開,徐興言卻道:“二姐,與其結交外人,何不與我聯手?”

這話一出,徐溪晚終於對他有點感興趣了,漫不經心地搖晃手中的高腳杯,微眯起眼睛打量他。

徐興言從容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這裡人多,空氣不好,我自幼體弱,受不得這樣的嘈雜,二姐可否陪我去花園透透風?”

徐溪晚眼裡閃了閃,思考兩秒,欣然同意。

花園就沒有宴會廳裡的宜人溫度了,春寒料峭,徐溪晚的晚禮服又是露胳膊露背的抹胸款式,虧她定力好,凍得皮膚刺痛,麵上依然跟個沒事人一樣。

徐興言年紀不大,舉止卻頗有紳士風度,剛出宴會廳,便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徐溪晚肩上,隻是他從小體弱留下了後遺症,個子不像徐興安那般高,隻有一米七五左右,徐溪晚又穿了高跟鞋,徐興言給徐溪晚批外套,還要踮一點腳尖,也虧他身上的病弱斯文氣質,做這個動作才稍微減輕了一點尷尬。

徐溪晚攏了攏肩上的西裝,雖覺膈應,還是接受了自己這個三弟的好意,道了聲謝。

兩人走了一段時間,行至一處人煙稀少的僻靜涼亭,徐興言揀了一處石凳坐下,右手虛握拳,遮在嘴邊輕咳一聲,目光若有若無往徐溪晚身上飄。

對於公事,徐溪晚一向極有耐心,縱使這個所謂三弟的目光裡已經有些冒犯之意,她也不急不惱,胳膊環在胸前,從容站立,也看向徐興言。徐溪晚一雙眼睛生得尤其漂亮,眼尾上翹,眼中波光婉轉,尤其在夜裡,與璀璨星空遙相映襯,給人一種極為深情的錯覺。

徐家二少爺畢竟年輕,定力不夠,看癡了,竟喃喃叫出一聲“溪晚”來,聲音很輕,在寂靜的涼亭裡卻被放大數倍,他本人說完都覺失態,不由一愣。

徐溪晚心底劃過一道諷刺的笑意,麵上柔情卻是分毫不變,“你我血緣手足,這裡又沒有外人,三弟有話不妨直說。”

“二姐爽快人。”徐興言朗聲一笑,遮蓋住自己先前的狼狽,道:“二姐想要什麼,我很清楚。”

徐溪晚側頭看他,不置可否。

徐興言見她不接茬,繼續說:“可惜,你我上頭還有一個徐興安,大哥雖天資愚鈍,到底是長子,這些年把徐家的產業管理得也不錯,徐家長輩的認可有目共睹,僅憑二姐一人之力,想撼動他的地位,隻怕難於上青天。”

徐溪晚道:“我回國不過為了借徐家庇佑,混一口飯吃,三弟說的長子、地位是什麼意思,我卻不懂。”

“二姐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徐家這樣的百年望族,想從外麵攻破,那是癡人說夢,不過……”徐興言略一沉吟,輕笑,“不過徐家內部,各個勢力盤根錯節,都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這裡頭可以操作的地方,可是比二姐在徐家外麵見到的多多了。”

徐溪晚暗忖,看來這個傳言中的病秧子徐家二少爺,也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侍花弄草閒情雅致。

“看來三弟早就謀劃好了,何必找我來多分一杯羹?”

徐興言笑得文靜雅致,“人人都說徐二少是個閒雲野鶴的甩手公子哥,二姐,在徐家這片森林裡,我是隻手無縛雞之力的兔子,兔子怎麼敢跳出來和老虎搏鬥呢?”

徐溪晚暗自冷笑,人人都說徐興言是隻人畜無害的兔子,誰能料到他是一條躲在暗處的毒蛇。

“小弟知道二姐的顧慮。”徐興言咳嗽一聲,又說:“二姐擔心,我在徐家多年,根基深厚,你我聯手扳倒了大哥,到時做弟弟的翻臉不認人,你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徐溪晚道:“你既然知道,何必還來找我。”

“隨二姐信不信,我誌不在徐家。”徐興言語氣極溫和,“徐家所有儘歸二姐,我想要彆的東西。”

徐溪晚問:“你要什麼?”

她此時似乎被徐興言勾起了好奇心,身體下意識向前傾了一點,於是那一段修長雪白的脖頸在夜色中越發分明,簡直晃人眼睛。

徐興言凝視她片刻,才道,“二姐到時就知道了。”

用不著到時,徐溪晚現在就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兩人又在涼亭裡坐了片刻,徐興言突然捂著胸口猛烈咳嗽起來,徐溪晚冷聲道:“夜深露重,三弟身體不好,還是回去吧。”

“二姐說的是。”徐興言邊咳嗽邊站起來,和徐溪晚一起,慢悠悠又走回宴會前廳。

到了門口,徐溪晚把身上披著的西裝外套還給徐興言,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三弟,保重身體。”

徐興言臉色蒼白,虛弱地笑,“多謝二姐關心。”他隻穿一件純手工製白色襯衫,西裝搭在肘間,非常文弱乖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