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你愛我嗎(1 / 2)

絕版情人 三月圖騰 11035 字 3個月前

歲月如常, 除了徐溪晚更顯刻意的疏遠,一切並沒有什麼不同。

徐亦晴照舊愛玩,三天兩頭不著家, 林幸聽說她最近好像談了一個男朋友,也不知是正經談戀愛還是玩玩而已,反正看她出來進去喜氣洋洋,心情應該非常不錯。徐亦晴偶爾也會想起林幸, 她想帶林幸一起出去, 接觸不同的人, 可是林幸卻拒絕了。林幸把自己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學業和工作上,剩餘的部分則用來想徐溪晚。

林幸仍舊想不起自己醉酒那天說過什麼做過什麼, 雖然徐溪晚說她什麼都沒做,非常安靜, 可看徐溪晚驟然改變的態度, 林幸才不信自己什麼都沒做, 估計是很嚴重的事, 徐溪晚無法忍受, 又不願告訴林幸罷了。

徐溪晚再怎麼躲,隨著林幸接觸公司的事務越來越多, 她們之間的接觸也無可避免地比從前更頻繁。從前林幸想在徐溪晚麵前證明自己, 工作碰到難題, 自己硬著頭皮死磕也不願意求助徐溪晚, 現在可不一樣了, 她為了和徐溪晚能有多一點的接觸, 碰到問題,不管自己能不能解決,先屁顛屁顛跑去找徐溪晚,一點機會都不放過。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連徐溪晚對她這麼有耐心的人,也不免敲敲她的腦袋提點她,“這種低級問題,你兩年前來問還差不多,怎麼現在還在問?你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一點長進都沒有?”

“啊?低級問題麼?”林幸摸摸腦袋,拿過材料一看,還真是低級問題,不過她臉皮漸厚,吐著舌頭嬉皮笑臉,“我看錯了,嘿嘿嘿,晚晚,我中午過來陪你一起吃飯好不好?”

徐溪晚看了眼手表,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中午我要和豐聯銀行的鄭行長一起吃飯,你下午不是還要上課麼?吃完飯讓老吳送你過去就行。”

“鄭行長?怎麼以前從沒聽說過?”林幸心中警鈴大作,“他多大?長得帥麼?是不是單身?”

“小小年紀,學會打聽彆人隱私了。他的年齡和樣貌不關我的事,更和你無關,行了,都十二點多了,趕快下去吃飯,然後去學校上課吧。”徐溪晚說著,已經整理了著裝,走出辦公室。

徐溪晚走後,林幸趕緊解鎖了手機屏保,上網搜索有關那個什麼鄭行長的資料。鄭行長其人,家世就不用說了,關鍵是長得相當不錯,林幸搜到的關於他的照片大多來自財經雜誌,西裝革履、樣貌周正,說是星眉劍目也不為過,再看他的采訪視頻,氣質出眾談吐不凡,尤其是居然有他和徐溪晚一起參加某會議的視頻,兩人座位相鄰,並排而坐,要多般配有多般配。

最關鍵的一點是,鄭行長今年三十五歲,至今未婚。憑他的相貌家世,多少女人擠破腦袋都想嫁給他,可他居然單身到了三十五歲,又和徐溪晚走得這麼近,傻子都能看出怎麼回事。

林幸要是連這都不清楚,她就是智力重度殘障。

不行,得盯著晚晚,看看這個鄭行長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

林幸這樣想著,打電話跟她的老師請了個假,說自己下午有事,就不去學校了。反正她今年已經高三,她所在的班級,大部分學生都已經開始上手接觸家族事務,從高三開始,在班上規規矩矩上課的逐漸少了很多,到現在一堂課能有五個人已經算多的了,私塾的老師們也知道這些孩子將來的出路,基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們去了,所以林幸請假,老師一口批準,連點懷疑都沒有。

徐溪晚的所有行程都由助理安排,助理又知道徐溪晚對林幸的寵愛與重視,所以當林幸跟助理打聽徐溪晚中午的用餐地點,助理沒有任何猶豫就告訴她了。

那是一家會員製餐廳,基本隻有津嶺幾個家族重量級的管理者才有資格入內,連林幸都進不去,她隻好在餐廳外麵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等著。

不知是不是因為工作午餐的關係,徐溪晚和鄭行長的這頓飯吃得很快,從他們進去到出來,前後不到四十分鐘,林幸躲在街對麵的一家咖啡廳裡窺視他們,恨不得現在手中立馬出現一個八倍望遠鏡,最好是帶擴音功能的,把他們說什麼做什麼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林幸早已打聽清楚徐溪晚的行程,她下午要接受一個專訪,地點就在她的辦公室裡,按理來說這會兒他們兩人應該各走各的路了,沒想到鄭行長竟然也跟著徐溪晚上了車,看樣子是要前往相同的目的地。

上車時,鄭行長快一步走到車前,替徐溪晚開了車門,為了防止徐溪晚的頭不小心撞到車頂,還很貼心地用一隻手擋在車頂上,而徐溪晚也欣然接受,還對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簡直像針一樣紮在林幸的眼睛裡,林幸甚至能從中看出一點曖昧的意味。

林幸麵沉如水,快要咬碎了後槽牙,捧著咖啡杯的指尖泛白,顯然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壓抑住自己不衝上前去。

自己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晚晚要和彆人在一起了。

林幸的五臟六腑攪在一起,一個下午渾渾噩噩,腦袋懵懵的,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徐家,下車時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她腳步虛浮,一個踩空,要不是有保鏢眼疾手快地接住,早就栽到地上去了。

“小姐,您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過來?”保鏢擔憂地問。

“我很好,你們不用管我。”林幸揮手拂開保鏢的攙扶,拖著步伐走進主宅。

晚晚要和彆人在一起了。

這個認知就像一把鈍刀子,在她心上有來有回地慢慢割,一陣陣的悶痛,叫不出來喊不出來,差點連一口呼吸都上不來。

林幸沒有吃午飯,晚飯也一同省略了,她把自己關在主宅二樓的書房裡,那個書房隻有徐溪晚和林幸能進,連徐亦晴也不得入內,照顧林幸的阿姨敲了幾遍門,林幸像是沒聽見似的,不管她怎麼敲也堅決不開。

林幸坐在徐溪晚平時的位子上,捧著徐溪晚用慣了的茶杯,指腹貼著杯口,細細摩挲。

她回想自己與徐溪晚在一起的這十二年,同一張桌吃飯,同一張床睡覺,她們的生活相互交融,緊密得不可分割,十二年來,林幸始終是離徐溪晚最近的那個人,徐溪晚甚至答應她在她十八歲之前覺不會愛上彆人的自私請求,可林幸才剛滿十八,就有另一個人毫無預兆地橫插進隻屬於她和徐溪晚兩個人的生活裡。

他會和徐溪晚結婚麼?他們看起來那麼般配,徐溪晚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拒絕的樣子,也對,徐溪晚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如果她要結婚,那個男人是個非常理想的對象,他們會結婚,然後生一個孩子,徐溪晚會有家庭,她的愛人和孩子會將她生命裡屬於林幸的位置全部填滿,然後把林幸從她的生活中擠出去,從此以後林幸再也無法進入。

一想到徐溪晚可能會和那個男人有孩子,林幸就止不住地直犯惡心。

真惡心,太惡心了。她想,世界上的所有男人都是惡心和齷齪的集合體,每一個都是有可能和她爭搶徐溪晚的潛在威脅者。她越想越無法忍受,捂著嘴乾嘔了幾次,急火攻心,竟然吐出一口血來!在掌心裡鮮紅刺眼。

林幸怔怔地看著自己掌心的一小片血跡,終於忍不住了,她伏在屬於徐溪晚的辦公桌上失聲痛哭,還能聞見桌麵殘留的一點屬於徐溪晚的氣息。

她隻覺自己這一刻真的無依無靠,她想徐溪晚陪在她身邊,顫顫巍巍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徐溪晚,聽筒裡的等待音一下接一下,最後因為超時而自動掛斷,林幸哭得更厲害。

到後來,她都忘了自己為什麼而哭,隻是心痛難忍,無處發泄,隻有嘶啞地哭嚎,心中的壓抑不忿不知壓抑了多久,除了這一種方法,好像再沒有其餘的宣泄途徑。

哭到後來,林幸的嗓子完全啞了,無意識地張著嘴,發不出聲音,可眼淚就像失控的水龍頭,怎麼也流不乾,林幸的胳膊連同徐溪晚的辦公桌濕成一片汪洋,衣袖冰涼地貼著手臂,她卻感覺不到冷。

她的眼睛流著淚,盯著辦公桌的某一處看,淚眼婆娑,忽然看到桌上放著的文件夾之間夾了什麼東西,好像是一張照片。

她把那張照片抽出來看。

是林幸的母親。

照片已經泛黃了,卻保存得很好,能看出來林靈明朗的笑容,笑眼彎彎,林幸的一雙眼睛正遺傳自她。

這麼小心珍重地收藏,又隨時隨地擺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以便思念的時候能立刻拿出來看一眼,徐溪晚對林靈的感情有多深,林幸真是猜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眼淚更加來勢洶湧,林幸的身體都開始不受控製地打顫,肩膀一抖一抖,像冷風裡搖搖欲墜的樹葉。

她的胃裡絞痛,心臟更痛,疼得渾身發抖。

全世界的人都有資格愛徐溪晚,偏偏隻有林幸,好像連說出我愛你的資格都沒有。

一說出口,就是無期徒刑。

林幸不知自己在書房裡待了多久,隻看到窗外的天空又白轉黑,連帶著書房也漆黑的,僅有月亮送來一點毫無溫度的微光。

天色擦黑的時候,徐溪晚終於回來。

管家早在她的訪談途中已經打電話過來,不過徐溪晚的手機早已調成了靜音,接不到電話,管家又把電話打給助理,讓助理轉告徐溪晚,林幸一個下午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怎麼叫都不出來。

徐溪晚受邀的這次訪談是和鄭行長兩個人的,助理把這件事通知給徐溪晚時,訪談進行到一半,這不僅關係她,還關係到了鄭行長和電視台的其他工作人員,徐溪晚不可能貿然離開,聽到家裡出事,第一反應就是暫停訪談,自己走到內室打了個電話給林幸,可林幸卻沒有接,徐溪晚隻好打給了管家,問明林幸情況。

得知林幸隻是把自己關在書房,沒有其他過激舉動,徐溪晚思忖一會兒,還是決定讓訪談繼續下去,不過催促采訪記者快一些,自己還有急事要處理。

“家裡出事了?”鄭行長問道。

“抱歉,私事,不便多談。”

鄭行長笑笑,“我理解,是我唐突了。”

采訪又進行了一個多小時,趕在傍晚時結束,徐溪晚讓薛曲雙送送記者和鄭行長,自己則立刻趕回徐家。

正是下班高峰期,徐溪晚被堵在路上動彈不得,期間打了好幾個電話林幸都不接,等她回到徐家時,天已經全黑了。

徐溪晚一回來,管家馬上迎上去,徐溪晚問:“小幸呢?”

管家說:“還在書房裡。”

“為什麼不開門?”

“小姐把門反鎖了,我們打不開。”

徐溪晚雙眸微暗,直接一腳把那扇厚重的木門踹開,管家見勢,很識分寸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