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諸縈沒有再對硯多說什麼,她看向被硯喚作公孫叔父的老者,取了三枚刀幣遞他,“公孫先生,若有所需,可先用這些刀幣添置。

妾居於一旁的屋子,若非要事,平素恐並不外出,也一貫不喜與人交際,若有事,恐怕要先生您自行決斷。”

老者言語推辭,“姑娘太過客氣了,老朽年邁卑賤,如何擔的起姑娘的先生二字。”

話雖是如此說,但他的臉上沒有半分自慚形穢,也未曾有受寵若驚的神色,就好像他本就擔的起這樣的尊敬。這般寵辱不驚,即便是一般的士,乃至貴族,也未必能有。

諸縈無意探尋太多,該她知道時,自然便能知道,所以她淺淡的笑了笑,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錦囊,遞與老者,“這裡頭裝了些花瓣,有安神祛熱之效,若是他夜間高燒,亦或是傷口惡化,入水煎服也好,生吞也罷,大抵都是有成效的。”

這些花瓣是諸縈用治愈技能時,所攜帶落下的花瓣,出於好奇,她之前撿了幾瓣試驗過,確實對治傷有奇效。神奇的是,它甚至可以無視病症,不論是內傷還是外傷,皆有效果。隻是不能像她直接施治愈術那般,可以立時治好,功效亦會差上不少。

而且當她用當時在戰場,令鄭軍靜止的技能時,其實亦有花瓣。她後來試過了,那類花瓣放入水中,立刻便會消融不見,看起來無半分異樣。具體是何效用,諸縈還未知曉,她試過將融化了花瓣的水倒入受傷的樹植中,並不見傷好,所以效用定然是不同的。

或許也和技能一般,有令人暫時失去動作,靜止的功效。

所以諸縈私底下攢了不少的花瓣,若是當她如今日一般隱瞞身份,卻又遇上危機的時刻,便可以用這些花瓣。

諸縈待庖六回來後,也用同樣的說辭交代過去。每日隻需要送一次朝食便夠了,且直接放在門內,不必喚她。

察覺時辰差不多了,諸縈回到了自己的房舍中,她看了眼天色,日光興盛,她應該還沒有錯過午食的時辰,恰好可以回去。

然後諸縈便進了自己的客舍內,她催動技能,選定了澠城。待一陣白光閃過,諸縈睜開眼便已是自己在澠城的居所。

恰好此時,傳來侍奉她的婢女地敲門聲,輕緩的敲門聲之後,是明月清柔的詢問聲,“神女,已到了用午食的時辰,不知您可想用膳?”

諸縈換回了原先的衣裳,推開門,她對著明月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進來吧。”

接著諸縈坐在了席墊上,婢女們端著托盤,魚貫而入,由明月跪坐在一旁,將裝了食物的碟盤放在諸縈的麵前。

明月是桓珩特意選來服侍諸縈的,在這個人均文盲,隻有貴族階層才能接觸文字的時代,明月身為一個奴婢,卻能識文斷字,通曉典籍,連照顧諸縈也是事事細心,有其他人沒有的膽氣。至少在諸縈麵前也能做到淡定穩重,不像其他的奴婢看到諸縈就微微顫顫。

待碟盤都被放置在案幾上後,那些伺候的婢子寺人又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隻餘明月在案幾的一側布菜。

諸縈吃了幾口,就放下箸,她看著明月,“吾前些時日,所畫之物,可能有工匠造出?”

明月放下布菜的箸,雙手疊在腹前,低著頭,十分恭敬,“稟神女,奴這些日子尋遍了澠城,您所畫之物並不算難,隻是工匠們未曾做過,奴以重金相酬,召了數位工匠,應在這一兩日便能有結果。”

諸縈點頭,“如此甚好。”

說著,諸縈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塊金餅,遞給了明月,“若是不夠,再尋我要便是。”

明月卻沒有伸手去接,她俯下身,額頭抵在雙手上,“奴不能要,公子早有吩咐,凡是神女您所吩咐,不必問明用處,可直接支錢財。”

見她這般模樣,諸縈沒再繼續,將金餅收了起來,然後道:“吾知曉了,汝先起來罷。”

明月這才起身,她始終謹小慎微,秉持本分,“神女您還要繼續用膳嗎?”

諸縈搖頭,“不必了。”

她想了想,又繼續道:“吾記得前些日子,衛鄭兩國陣前議和,如今怎麼樣了?”

明月顯然和院內的其他婢女不同,此刻竟也能回答上來,“稟神女,奴聽聞當日陣前的鄭國將軍,一回鄭國便向鄭國王上通秉,但似乎,鄭王心有不平,又命鄭國的一位公卿出使。恐怕……”

明月望了諸縈一眼,神色略有猶豫,“鄭國君主不大信當日情形。”

諸縈的手隨意地轉動起了桌子上的青銅爵,似笑非笑,眉眼中帶了些煞有興致意味,“何必如此委婉,想來這位鄭候,對吾之身份,尚存疑慮。”

聽聞此言,明月的眉頭一皺,連忙俯身跪下,“還請神女息怒,這、這……”

看見連一向穩重的明月都變得語無倫次,諸縈頗感無奈,她其實真沒有遷怒生氣的意思,隻是說了大實話罷了,順便認真做出身為神女該有的反應,不曾料到竟讓明月如此驚懼。難不成她如今的氣勢威壓已經如此之盛了嗎。

諸縈佯裝無奈的歎了口氣,伸出手扶住明月的手腕,將她的身子從地上穩穩扶起,“汝何罪之有,先起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