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諸縈雖然知道對方可能知曉了些什麼,但是思及他尚未說出一二,自己自然也不會將這層窗戶紙捅破。

故而,她也對著桯儼微微一笑,狀似尋常一般,對他道:“先生好興致,今日竟悠坐於庭前。”

聽了諸縈的話,桯儼不惱不怒,順著諸縈的話往下道:“不及姑娘清閒,日日裡閒散舒適,竟似閒雲野鶴一般,時而得見,時而難尋。”

這是試探,還是……

諸縈心念一動,或許桯儼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隻是她昨日或許哪裡露出了點破綻,讓他窺得些許,驚異猜測之下,卻摸不定緣故,所以才在今日早早候著,想要趁自己心緒跌起時,問出個究竟。

畢竟,相處已久的人,竟是位神靈,怎麼想都太過匪夷所思,依照常人的思緒,縱使再如何精通智謀,也很難料到。更何況,宋國前不久剛剛內亂,四處消息尚且閉塞,他們或許知曉宋王遣了宗親叔薊前往衛國參加祭祀,但卻未必知道,祭祀的神女實則是真的降臨人世。

而且,祭祀大禮結束也才不過兩日的功夫,便是傳得再快,也難以傳入宋王畿之中。

諸縈猜的差不離,昨日在她悄悄用技能救下那位年輕婦人之後,桯儼雖然感到了不對勁,但是並沒有實證,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他剛開始也有猜測,會不會當著他的麵,為婦人服下的丹藥並沒有什麼功效,反而是諸縈自己有些不宜告知他人的巧妙法子,又或者是家傳不予示人的,所以那年輕婦人才會在灌下丹藥之前,脈象便已平穩。

恰好喂入婦人口中的第一枚丹藥,因為婦人咽不下去,所以被摒棄在一旁,桯儼便有心借此查探一番,看看是否真的可以醫治心疾。

但也真的是巧了,桯儼的醫術雖然說不上能媲美和連這般名聲在諸侯國間傳頌的醫者,可也算得上是精通,卻怎麼也研究不出個究竟。結果,那碗用來化丹藥用的水,喂了婦人之後,竟還有些殘餘。

在客舍乾些粗使活計的幫工,想著這碗已然喂過患有心疾的人,怕碗上也沾染了病晦,索性放在後院,用來給攥養的畜牲們用。

夜間,幫工宰殺牲畜的時候,脖子割到一半,外頭突然有了急事,隻好放下奄奄一息的牲畜出去。

桯儼坐在屋內,本是在瞧醫術,但雙目疲憊,隨意朝窗外一望,舒緩澀意。可這一望,卻是不得了,原本奄奄一息的牲畜不過是添了口那碗裡剩下的一點水,脖頸上的傷口竟慢慢止住血,雖然並沒有完全愈合,但也夠叫人訝異了。

更何況他是親眼看著這一幕的,整個人頓時猶疑。

他習得一二醫術,自是知曉,凡丹藥,精於內服者,外傷必不擅長,精於外傷者,內服起效未必佳。

更何況,不論是心疾,還是眼前牲畜的傷,皆不是小病小傷,自然更是不同,如何能二者兼有之。這簡直超乎常理。桯儼思慮了一整夜也不能解,但可以斷定的是,諸縈的身份絕非常人,更不是普通的貴女。

故而才有今日庭前的等候。

而想通因果的諸縈,自然不可能順著桯儼的話往下應,反而打起了馬虎眼,“若說閒雲野鶴,又怎及得上先生您呢?守著一方客舍,悠閒度日,實在令人羨慕。”

諸縈不接腔,桯儼也不著急,他微微一笑,“再如何閒散,也不過是凡夫俗子,沒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耐。某不過是荒唐度日,虛廢光陰而已。”

“先生過謙了,作為墨家最出眾的弟子,不但擅長機巧權謀,又精通醫術,蟄伏之期,豈能稱得上虛度?”諸縈麵上笑吟吟的對桯儼說道。

原本是桯儼想要試探出諸縈的身份,但沒料到諸縈反而直接道出了桯儼一直以來的心思,即便是桯儼的同門師兄頡叔都未必能明白他的心思,所以那日送頡叔送諸縈至客舍時,就因為桯儼的荒廢虛度而狠狠斥責了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