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2 / 2)

池夏隨意抽出幾張遞給對方。這是要點評的節奏麼?貌似這三人比她也好不哪裡去。要是她們真的說了,那她到底是聽呢還是不聽呢。可

誰知三顆胖團子研究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說。這就讓她有些忐忑:“有什麼問題麼?”

三顆小腦袋齊齊搖頭。

衛玉婷糾結半天,回道:“說不上來。你還是去問問周夫子吧。”

她要是敢去問周夫子早就去問了,還用的著在這裡猶豫。算了,本就是不頂用的小蘿卜頭,是她太高估胖團子的能力了。

池夏不得不承認最近練大字練的有些上火。從一開始的興奮到如今的應付,她自個兒都覺得有些過分。彆人練字能夠靜心,偏偏她越練越火。

心煩意燥的時候,池夏放下手中的筆。走到院子裡靜靜心,大黑二黑聽到動靜跑過來,她蹲下身摸了摸它們的腦袋。這兩隻狗在這短短的幾個月裡長大了不少。狼狗的威風初顯,就是在她身邊撒嬌的時候會把那一絲威風破壞的不要不要的。

趙峰出來時正好看到池夏在陪狗狗玩耍的情景:“這麼晚怎麼還不休息?”

池夏抬起頭一看笑了笑:“你不也沒休息了?”

“念書很辛苦吧。看你最近每晚練字都要練到很晚。今兒是怎麼了?心情不好?”趙峰感覺池夏的情緒不對和她平時不太一樣。

這人的感覺還真是靈敏。來這麼久,池夏對趙峰的印象一直是穩重內斂的。現在看來還要多加一個心細。不知是清涼的夜色打動了她還是對方的關心卸下了她的心房,一時間她有了想對對方傾訴的想法。

“從上第一堂書法課到現在,夫子一直讓我練大字。也從不點評我的字好是不好。眼看著彆的人都開始臨摹,我卻還是在寫大字。心裡有些著急,我實在想不通這其中的原因。”

“那你問過夫子麼?”

池夏啞然。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這個建議了。她打心裡不願意去找夫子。誰讓夫子,不,是老師在過去給她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從進學堂開始,她莫名的就對夫子有些抗拒。

就算趙峰不知內情,但他仍然能感覺到池夏身上傳來的排斥。這跟他們當年剛開始的時候一模一樣。

“夫子那麼做肯定有她的用意。你不問怎麼知道其中的原因呢?就我看來,練大字是打基礎的過程。基礎打好了後續學其它的就簡單多了。再說,練習一手好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說本朝的書法大家,就說曆史上的那些知名的文人墨客,哪個沒有一筆好字?但是你以為他們天生就是會寫的麼。這就跟你練槍似的。你剛開始學的時候,不也是一招一式的反複練習。”

“那怎麼能一樣?”練武簡單多了。

趙峰笑道:“有什麼不一樣?你覺得練武簡單練字難?”

被說中了心事的池夏在對方的注視下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你覺得簡單無非是你對練武更有興趣罷了。桂姨那個人要麼不教要是教就會特彆的嚴厲。你能在她手中堅持這麼長時間看的出你這個人很有韌性。那麼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念書練字時,是否也如學槍那般的興致呢?”

池夏當初有念書的念頭是被人激出來的,選擇學堂是被迫的。誠然關心她的人都是為她好才做出那樣的決定。但她心底裡未必沒有抗拒。隻是不想讓關心她的人失望罷了。

這種情緒她一直忽略認為不重要。可知道現在她才發現她一直都很在意。因而在進入學堂的那一刻起,她打定主意要混過去。沒想到卻被趙峰發現了並點了出來。對方的洞察力不是一般的可怕。

“自己的路隻能自己走。其他人或許給了你一時的意見,但最終的決定權還在自己手裡。由此成就的結果自然不同。究其根本無非是態度。”說完,趙峰就回房了。他的話言儘於此,能不能想的開就看池夏自己了。

春寒料峭的夜裡,池夏一人站在院子裡反複琢磨著。大黑二黑不離不棄的陪在她的身邊。遠處的天際泛出一絲光亮時分,池夏動了動發麻的手腳精氣勃勃的晨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