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 / 2)

“不可否認,你這般神情的確教人忍不住心生憐憫。”他居高臨下地盯著胸膛不斷起伏的師知苧,眸光平靜,如實地說道:“但,我一向厭惡被人戳至痛處。”

師知苧嘴角譏誚地揚起,絲毫不畏懼額上稍有不慎,恐怕就會將她頭顱劃開的寒劍。

“實話說來,折辱秦照並非是用女子就能侮辱得了的,他自私自利已成了習慣,恐怕轉頭便忘記了。”

冷靜的言語中帶著對情愛的不屑,與輕視的態度。

顧蘊光目光落在她的眼上,劍刃微抬,看著那滴朱紅的血流下,似被割裂的兩幅清冷美人畫。

他殷唇嗡動,帶著不可忽視的可惜意味:“臣服我的人挺多,其實也不缺你一人。”

“所以……”

“爺……爺!”外麵的趙鑿突然連滾帶爬,一臉慌張地出來,將他接下來的話打斷。

顧蘊光視線掠過師知苧,落在趙鑿生身上,長劍倏然一收地插入地,身微傾地將手肘搭在上麵。

趙鑿闖進來時,看見地上如破布般的師知苧,還有那劍指的寒劍,魂兒險些都嚇飛了。

“趙鑿。”

趙鑿還來不及慶幸自己進來得及時,耳畔便響起主子冷然的聲線。

他連忙以頭搶地。

顧蘊光含笑地望著,腔調溫和無害:“你最好是有正當理由。”

趙鑿身子抖了抖,寒意從腳底一路躥至背脊,湧上頭顱,後悔再隨之蔓延。

事已至此他就算是沒有正當理由,也得要編一個出來,不然等會兒,他可能要去陪師知苧躺在地上了。

“回爺,太子殿下傳來消息,道寧王於璀英露會見陳大人,意圖更改牢獄死囚律法……”趙鑿轉著腦子說著。

上方並無回應,視線卻如同一座巨大的雪山傾軋,將他的身子壓得越發往下了。

哪怕趙鑿不去看,也知曉此刻主子是什麼表情。

殺,還是不殺?

不夠,這點消息完全不夠。

念頭浮現在腦海,凍得他渾身發顫,嘴比腦子快還不怕死地繼續道:“爺,還有,聽探子說陛下讓寧王監工南河被衝垮的河堤。”

這話一出,可算是尋到了主子的在意之處,重山般的壓迫感消失。

趙鑿暗自籲出一口氣,還不待徹底鬆出來,便又聽見主子的聲音響起。

“所以,你火急寮燎地進來,便是稟告此事嗎?”

趙鑿啞然,其實這些皆是探子遲早要稟明之事,如今卻被他慌不擇路下當做急事稟告。

“趙鑿。”顧蘊光視線從他身上收回,落在地上不知何時已昏過去的女人身上。

他如同閒聊般地問道:“你跟我多久了?”

聽這話,趙鑿渾身冷汗汵汵,額間的汗滴落洇濕地板卻不敢用手去擦,恭敬地道:“回爺,奴跟隨您十年了。”

“嗯,十年了,你是我唯一一個帶去邊關,又從邊關帶回來的人。”顧蘊光頜首,提著劍踏上台階,坐在椅上望著底下的人。

室內昏暗的光將他俊美的麵容割裂,一半明一半幽暗。

“是爺仁慈。”趙鑿回道。

實際並非是什麼仁慈,而是帶出去的那些人幾乎都是些探子。

聖上的,太子的,寧王的,甚至是宮中那些貴人的。

主子看似自幼榮寵萬千,甚至無論在何處皆能隨心肆意妄為,然而都是表象。

老主子在晉州占據大慶兵權火器,甚至不上貢朝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