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2 / 2)

其實東西不在,他也死不了,隻是難受而已。

不過現在他的難受,可以從旁的地方尋回來。

腦中浮起那日師知苧的臉,筆下行雲劃出一道淩亂的溝壑。

“她呢?”顧蘊光隨口問道。

趙鑿預感他此刻心情許是不悅,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爺,身體還未好,現在正調養著。”

語罷便聽見上方筆頭碰撞墨硯的聲響。

“調養?”顧蘊光拋了手中的筆,將身往後倚靠,半耷拉著眼皮,顯得有幾分涼薄的寡情。

“此處是她養傷的彆院嗎?”

趙鑿忙點頭俯身,“爺稍等,奴馬上前去將她喚來。”

上方的人已將眸闔上,喉結上下滾動,“嗯。”

趙鑿得了令,雙足恨不得化作四足,奔去彆院。

師知苧還抱著湯婆子坐在窗牖前,清冷安靜,肌膚白皙透淨,一身清雋,好似下一刻便要破碎消散。

趙鑿一進來便看見的這副場景,雖然她連同那些人一起搶了主子的東西,但他始終對她心有憐憫。

其實本不該她來承受的,她甚至都不知主子是誰。

真是倒黴的冤枉人。

趙鑿如此想著表情又變得古怪起來,可誰讓她搶了東西,還閉口不言在何處。

最重要的是與寧王關係太緊密了。

她不受這份苦楚,誰又能受?

“哎。”他實在忍不住歎息口氣。

師知苧聽見聲音轉過頭,眸色冷靜,偶得冷風吹來,淩碎的發拂過麵,伸手拂過碎發。

趙鑿行進去,取過一旁的披風丟過去:“爺喚你前去,趕緊裹上跟我過去。”

接過厚重的披風,師知苧麵無表情地垂下眸,將懷中的湯婆子擱在窗沿上,語氣清涼地問:“是又想起折磨我的法子了嗎?”

這趙鑿哪兒知道,想起爺過幾日就要毒發了,若此刻小蛇突然睡了,又沒有藥,心中便對她升起一絲不滿。

他雙手抄著,古怪地冷哼一聲。

師知苧也不搭理他的古怪,裹上披風,將自己整個人都圍在裡麵,然後朝著前方行去。

趙鑿抬腳跟上,突然想起什麼,折身又將擱在屋內的湯婆子捎上。

“雖是沒有下雪了,但外麵依舊天寒地凍,三小姐還是將東西抱著。”趙鑿語氣依舊古怪。

師知苧默然頓住腳,俄而接過抱在懷中,語氣相比之前好上些許:“多謝。”

趙鑿不答話,她也不會主動詢問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行在長廊上,踅步旋過拐角,視線豁然開朗。

進了院子,趙鑿沒跟著進去,她一人拾步上台階,跨入月亮門。

裡麵的熱氣充足,甫一行進去便覺得暖意襲來。

坐在案前的人身著單薄如綢水的寢袍,烏發半束,深邃硬朗的輪廓似柔和不少。

師知苧抱著湯婆子,將披風裹得緊緊的,隻露出一雙腳和一張臉。

顧蘊光抬頭看過去,嘴角彎起,似在嘲笑她這般古怪的穿著。

她權當看不見,拾步上前,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如同一縷無意識的幽魂。

筆頭輕敲墨硯,伴隨著他的聲音一同傳